高亢的嗩吶聲充斥著整條街道,地上的水洼似乎也被這突兀的聲音驚擾,泛起一層層波紋,連其中倒映的月亮也變得褶皺不堪。
張哲輝連草三聲,驚疑不定的朝聲音望過來的方向看去,卻只在昏暗的道路旁看到了一處黝黑的岔路,嗩吶聲便是從岔路里傳來的。
在這詭異的氛圍中,張云燕不太確定道“我們要過去看看嗎”
現在不過晚上八點,眼前的街道卻只有為數不多幾盞昏黃的路燈,周遭的房舍全都門窗緊閉,仿佛根本無人居住。
這里不像頗有名氣的旅游小鎮,更像被人遺忘的落后小村。
嗩吶聲響起后,音浪層層疊疊,絲毫沒有停歇的架勢,時今嵐回頭看了眼站臺出口,那三個男人已經不見了,她道“過去看看,嗩吶聲這么大,沒準班上的其他人也會過去。”
嗩吶多數時候與喜、喪等習俗相關,但在現代,嗩吶已經很少用在喜事上了,倒是喪事還沿用吹嗩吶的習俗。
主線任務二需要他們發現玉松小鎮內三個奇怪之處,突然出現的嗩吶聲在此刻無疑很奇怪,沒道理不過去看看。
有她拿主意,張云燕和張哲輝的心都定了定。
張云燕有些不太好意思地松開時今嵐的手臂,四人便朝那個狹小昏暗的岔路口走去,岔路口距離這里約有百米,要穿過不短一段街道才能到。
嘈雜的嗩吶聲中,幾人踩著地上積水行走的聲音被壓到幾乎聽不見,但在完全走進空蕩蕩的街道時,周遭掃不去的荒涼感還是越過了嗩吶帶來的詭異,平添幾分陰冷。
張哲輝抱著胳膊,環顧四周。
這條街兩旁都是木頭平房,最高的建筑不過三層,屋檐底下掛著褪色的燈籠,但沒有點燈。大門兩側貼著同樣掉色的對聯,對聯的下半部分約莫是被頑皮的小孩撕著玩,坑坑洼洼看起來不怎么美觀。
這本是較為平常的場景,但在每家每戶門坪的右上角都點著一對一指多長的細小紅燭,紅燭上指甲蓋大小的芯火跳動著,映照出燃了一半的三炷香,香灰掉落,香火明滅,熏起裊裊白煙。
此外,還有一只裝滿清水的白色瓷碗供奉在香燭前,碗中的清水倒映著影影綽綽的天空,一片昏黑。
“我怎么覺得這地方有點邪門”張哲輝忍下手臂上冒起的雞皮疙瘩,指了指頑強燃燒著的點點燭火。
街道是長筒型的,風從街頭灌進來,穿行而過能一直竄到街尾,他被吹得牙齒打架,頭發都快沖天豎起了,照理說這些紅燭很難在這樣凜冽的寒風中繼續燃燒,但他們走過七八戶人家的門坪,紅燭除了偶爾搖曳外,沒有一支熄滅。
像有什么東西站在燭火前,替它們擋下了周遭的寒風,并安靜的歆享香煙。
“是有些古怪。”宋予遇突然停下,走到其中一戶人家的門坪里,半蹲下來仔細打量緩緩燃燒的香燭。
張哲輝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做賊似的左瞄右瞄后,壓低聲線道“你這是干嘛”
神啊鬼的,總是有這樣那樣的禁忌,這種不是特殊節日卻在家門口供奉的奇怪舉動沒準是這個小鎮上不同尋常的習俗,若是他們輕舉妄動不小心招惹了什么,那可真是老壽星上吊嫌命太長。
可他才剛說完,身邊的時今嵐也動了,只見她拿著那根扒了馬尾的拂塵,有一下沒一下轉動著,十分自然的將手里已經空了的奧利奧餅干袋丟進那戶人家擺放在門口的畚斗里,然后蹲到宋予遇面前,兩人頭對頭,一起盯著那只裝著清水的瓷碗。
張哲輝“”
草要是那燭火前真有什么東西,非得被這倆擠過來一起往下看的人嚇死不可。
他轉頭企圖尋找同盟,卻見身旁的張云燕已經拿起手機,正半蹲在旁邊一戶人家的燭火前,從各個方向拍照,似乎要把這一幕記下來,好方便回頭仔細觀察琢磨。
張哲輝“”
明明是四個人的游戲,為什么只有他一個人格格不入。
張哲輝決定融入團體,于是也湊到門坪下左看看右看看,這戶人家的地基打的比較高,需要上幾級臺階才能到大門口,而門坪右側壘了一摞高高的柴火,剛好能擋點風。
他走到柴火旁邊,居高臨下看著緩慢跳動的燭火,試圖以這樣強勢的姿勢得到安全感,但他從上往下看只能看到自己倒映在碗里的臉。
剛剛那點害怕因為柴火擋住了風退去不少,此時也生出了點搞怪的心思,對著碗中的倒影擠眉弄眼,碗里他的面孔也做出一樣的動作,但在某一刻張哲輝好像看到里面的影子非常短暫的向上翹了下嘴角。
他嚇了一跳,退開兩步,轉頭看時今嵐和宋予遇,見他們倆還在頭對頭門神似的壓在那兩只燭火上,小聲嘀咕著什么,并沒有什么特殊的發現,便以為自己剛剛看錯了,又把頭湊過去。
碗里的倒影和他的表情一模一樣,他吐舌,倒影也吐舌,來回做了好幾個動作都是這樣,張哲輝覺得自己剛才是真看錯了。
可在這時,一滴冰冰涼涼的雨水從屋頂的檐角滑落,好巧不巧落在他的天靈蓋上,凍得他一個哆嗦,連忙伸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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