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只怪物被油火燒得噼里啪啦響,張哲輝見它們的四肢像被炙烤的魷魚,拼命向軀干的方向蜷縮,不太放心地拿木棍砸了砸。
也不知是不是太用力了,他一棍子下去,如同敲在紙人上,砸了個半空,而被他砸中的地方迅速凹陷下去,流出一灘灰敗的不知名液體。
怪物身體表面的長毛被火焰燃燒,散發出濃重的腥臭味,像壞掉的臭雞蛋,又在穿街而過的冷風里打著卷沖向天空,簡直能充當生化武器。
張云燕用力捂住口鼻后退了好幾步,退到和臭味飄的方向不同的位置才用力喘了幾口氣。
宋予遇也不適地別開了腦袋,快步退到一邊后用袖口壓了壓鼻子,他喜歡用某月亮洗衣液,這會兒聞到那股淡淡的清香,糟糕的心情頓時得到了緩解,又更加嫌棄地看向還在對著怪物戳來戳去的張哲輝。
這家伙待會兒退過來,估計也臭得不行。
張哲輝不知道自己被宋予遇狠狠嫌棄了,他現在也覺得自己渾身上下都是味兒,但還是忍住了把腿刨開的沖動,將四個怪物都戳過一遍,確定它們真的死得不能再死了,他才把手中散發著臭味的木棍丟開,沖到旁邊干嘔好幾下。
他到民宿之后,一定要洗澡,洗三遍
張哲輝拿手用力扇風,企圖讓身上沾染的臭味散得快一些,但才剛扇了幾下,便聽到聲后傳來重重一聲嘭,嚇得他渾身上下一哆嗦,還以為又有怪物找上門來了,連忙去找自己剛剛丟掉的木棍。
但木棍還沒看到,余光便瞥見宋予遇的身影。
只見他站在那棟破舊的矮樓前,長腿保持著抬起的姿勢,直挺挺將那扇雙開木門踹開。
老舊的木門被踹后,發出吱嘎一聲嘔啞,如同上了年紀的老人不小心扭到了筋骨,艱難地發出哎呀哎呀的呻吟。
張哲輝頓時想起之前在別人的門坪上,宋予遇要把人家供奉的清水一腳踹倒的話,嘴角猛地抽了抽,他以前怎么沒看出來,學神有這么強的暴力傾向
也對,他可是時爺爺武館的招牌之一,平時懶洋洋的不過是不想動,要真動起手來,真沒幾個人打得過他。
見宋予遇已經拿出了手機打開手電筒抬腿往里走,張哲輝趕忙又撿了根沒沾上臭味的木棍握在手里,拉著嘴巴張成了o型還有點沒反應過來的張云燕一起朝被踹開的大門走去。
里面黑洞洞的,猶如某種張開巨口等待獵物自投羅網的怪獸,讓人僅僅是看著便心生懼意。
未知的黑暗中,還盤旋著陰冷潮濕的氣息,張哲輝前腳剛踏進去,便覺得后背發涼,好似有什么東西從他腳后跟爬了上來趴在他的背上,在他的耳后吹氣。
他被自己這個不著邊際的假設嚇了一跳,連連回頭看了好幾眼,在心里瘋狂默念富強民主文明和諧,并拽了拽領口的衣服將脖子裹緊了些,把手機燈光調到最亮,慢慢往里挪動。
張云燕也怕自己身后突然竄出什么東西來,非常謹慎的和張哲輝背靠著背走。
宋予遇沒兩人那么小心謹慎,他一只手拿著手機,另一只手則酷酷地塞在口袋里,仿佛不管前面有什么對他來說都不足為懼。
進來后,幾人便覺得地面有些潮濕,還坑坑洼洼的,散發著一股濃郁的土腥氣。
里面落了厚厚的灰塵,靠在墻邊的扁擔和農具結著好幾張蜘蛛網,豆大的蜘蛛蜷縮著腿盤在蜘蛛網的正中央,還有一兩只因為房子里突然多了亮光,有些躁動不安的在網上爬來爬去。
這是木頭建筑,因為潮濕的環境,墻上好幾處都發霉長了不知名的蘑菇,大概是不久前下過雨,還有水漬從上方滑落在墻角處積了一小攤小水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