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文沖進四合院,只見老孫的右手被時今嵐踩在地上,整個人都在哆嗦,儼然一副嚇得魂不附體的模樣。
他默了默,腳下的步伐也隨之慢了下來,這既在意料之中,也在情理之中,單打獨斗,普通人哪里會是時今嵐的對手
只見她半蹲下來,撿起地上的黃符,展開看了看后,又重新疊起來,輕輕在老孫側臉上拍了兩下,笑道“跑什么呢我又不吃人。”
司文默默在心里接話不吃人,但挺嚇人的。
當然,這話他不敢當真時今嵐的面說,慢吞吞挪過去,又聽她道“我看你騙人的模樣還挺輕車熟路,平時沒少干這種事吧說說,你和剛剛跑的那個想把我帶到哪兒去”
冰冰涼涼的黃符拍在老孫臉上,他覺得渾身汗毛都要豎起來了,不明白為什么眼前這只女鬼會不害怕符紙里繪制的符文,又見她此時即便低垂著眼眸也漂亮的會發光的模樣,根本想不起來自己什么時候騙過這樣一個女孩。
不他的確沒騙過這種長相的女孩否則怎么可能不記得
眼見老孫不說話,時今嵐不快地壓了壓眉頭,“怎么還舍不得說出你們背地里的勾當”
話音剛落,老孫便覺得手背劇痛,嚎叫剛要出口,司文眼疾手快撩起他身上的外套直接塞進他嘴里,哀嚎就成了一片嗚嗚嗚,莫名多出幾分喜感。
時今嵐腳下可沒半分留情,老孫疼得面色漲紅,有股自己的指骨要被她硬生生踩成齏粉的恐懼,他頓時發出更強烈的嗚嗚聲,腦袋也急促的向下點,露出我有話要說的急切神情。
時今嵐不著急知道了,腳下再度用力,見老孫雙眼瞪大到充血,才哎呀呀一聲松開了腳,司文也會意的拉下堵在老孫嘴里的衣服。
喉嚨里能出聲了,右手也得到了自由,老孫額前的冷汗直往下掉,明明疼的撕心裂肺,卻連大氣都不敢喘一聲,只能忍著手背手心處鉆心的疼痛,發出顫抖的氣音。
時今嵐臉上是笑,眼中卻是冰,“今天公交車上那兩人販子去哪了”
老孫不敢有半點隱瞞,急切道“放放了”
眼見時今嵐挑眉,他又立即補充,“他們不是我們鎮上的,老道士醒來后就走了,那胖婆娘是張老三安排的,我我一直沒出車站,不知道他們去了哪兒。”
這倒是實話,他們每個人只負責其中的一環,且見機行事,看到合適的貨才會出手,近幾天也的確有需要,但他今晚值班,沒怎么參與張老三他們做的事。
時今嵐聽了只想冷笑,要不是她反應過來報警可能是個陷阱,估計全班人都會被人販子盯上,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全軍覆沒。
“明天辦喜事又怎么說”她再問。
老孫在來的路上和她說的那些東西全是毫不掩飾的惡意,估計是覺得她就算半路反悔不來找人販子,也跑不掉,根本不在意自己說的話會不會被懷疑。
聽她這么問,老孫磕磕巴巴道“就就是兩家結親能有什么”
他說話時,眼底躲閃,顯然隱瞞了些什么。
時今嵐壓著雪地靴在地上碾了碾,發出沙沙沙的摩擦聲,老孫還疼著的手頓時縮了縮,急忙道“就是結陰親”
這句話出口,他便像只被針破了的皮球,整個人軟坐在地上,破罐子破摔道“你也看見了,老吳家的孫子死了,在辦喪事,老吳舍不得他的孫子到了地底下沒人照顧,就想就想娶個姑娘回去”
他越說聲音越低,最后幾個字更是只有他自己還能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