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有泥土的芬芳,也有寒風的涼冽,其間混雜著根本不該有的花朵馨香。
風一吹,低矮的灌木嘩啦啦響起,好似有什么東西匍匐在草葉之間以極快的速度接近。
越是恐懼,原本微不足道的動靜便會被無限放大,孫哥在心里瘋狂自我安慰,但無形中盤旋在這座山上的東西卻好似從各個方向盯著他,叫囂嘶吼著要將他吞沒。
咔嚓
樹枝折斷發出的脆響突然想起,孫哥渾身上下打了個激靈,在他快要按捺不住身體本能的沖動朝山上跑去時,時今嵐不輕不重的哎呀一聲,“我腳邊怎么有根樹枝,嚇了我一跳。”
她的聲音脆而清冽,猶如夏日里的山間清泉,叮叮咚咚泠泠作響,有股說不出的雅致,偏偏此時一驚一乍,多了股不同尋常的幽冷,讓人招架不住。
孫哥猛地看過來,只見女孩頭頂的櫻桃發夾還一顫一顫的,只見她用指腹摩挲著下頜,精致漂亮的面孔布滿詭異的好奇,聲線雀躍而妖譎
“那這山上有沒有什么不能去的地方我們幾個是玄學愛好者,對神啊鬼啊的最感興趣,其實我們根本不想到山上求姻緣,而是聽說這座山有山神,想看看山神長什么樣,你能帶我們去嗎”
她語氣輕快,孫哥的臉色卻越來越白,眼神中也帶了幾分驚恐。
聽完最后一句話,他眼底再難見到若有若無的輕蔑與嗤笑,取而代之的是震驚和憤怒,“又是你們這些人你們又想惹怒山神我告訴你們你們做夢”
此話一出,臺階上有瞬間的寂靜,時今嵐注視著青年變幻莫測的面孔,微微瞇起了眼。
她本想只是試探試探,想從這人口中刺探點玉松山的秘密,此時聽到你們這些人幾個字,不免有些意外。
時今嵐隱隱覺得,玉松山的秘密必定與此有關。
宋予遇從聽到鬼故事三個字,身體就不受控制變得僵硬,等時今嵐提玄學愛好者,整個人都朝她靠了靠。
魚魚面無表情看著自己臉側碰到的時今嵐羽絨服帽子上絨絨柔軟的毛邊,十分割裂地盯著眼神癲狂的孫哥,冷漠道“你之前見過我們”
問題問出來他便有了答案,孫哥不可能見過他們,否則不會是之前那個反應。
他口中的你們這些人指的應該是時今嵐剛剛提到的玄學愛好者,或是沖著山神來的人。
恰在此時,腳步聲從青石臺階后方傳來,一起傳過來的還有道熟悉的嗓音。
“是他們公交車上遇到的幾個小朋友,他們怎么也到這里來了”
幾人應聲看去,來人啊不,來鬼正是公交車上的奶奶灰青年和他的兩個同伴,年輕女人的脖子上掛著相機,鴨舌帽男人拉著那只半米高的小型行李箱,青石臺階兩側的樹影層層疊疊而下,擋住了天邊熾熱的陽光,布下陰冷的寒涼。
奶奶灰青年抬手指過來,脖子上還掛著耳機線,滿臉好奇和驚詫,全然沒有之前在公交車上被鬼嚇得腿軟的慫樣。
剎那間,有什么東西從時今嵐腦中一閃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