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道士的眼皮狠狠跳了一下,又硬生生忍下了滿腹怨氣,面容扭曲道:“抱歉,這是我所能找到的最符合您要求的可樂了。”
他剛說完,旁邊的時今嵐也嫌棄地晃了晃白瓷碗中的糖水,“我怎么覺得這水里好像加了什么東西,有一點點黃誒”
青年道士捏緊袖子里的拳頭,沉聲回答,“絕對沒有,只按照您的要求加了冰糖。”
“你別欺負我沒喝過冰糖水啊是不是你們道觀里衛生不到位,冰糖過期了”時今嵐吹毛求疵。
青年道士額前的青筋幾乎要不受控制,他一遍又一遍默念清心咒,正欲回答,一股冷風毫無征兆外席卷而來,燈光跳了兩下呲啦一聲熄滅,兩朵燭火也幾近熄滅,又在重重的關門聲中雀躍地跳了起來。
陰暗濕冷的氣息布滿整個房間,明明是大白天,外面的光線卻根本透不進來,高高的道士石像冷漠注視著進來后就對自己不甚尊重的兩人,僵硬的臉上多了令人心驚膽戰的譏諷。
時今嵐見到道士石像便有股說不出的違和,此時變故突生,全然在意料之內,她配合地大叫一聲,將手里的糖水扔了出去,正巧砸在青年道士的腰部,深青色的道袍洇濕一大塊,粘膩的糖水滴滴答答往下淌,不消片刻便在地上聚出一灘小水洼。
張哲輝本來還有些慌,看到時今嵐的反應后,懸起的心定了定,拍桌而起將她擋在身后,做出保護的姿勢,虛張聲勢道:“你們這破道觀在搞什么名堂”
兩個惡客被嚇得渾身顫抖,青年道士勉強出了口氣,一改之前虛假的溫和,露出個陰惻惻的笑容,“當然是給您二位算命”
他咬重算命二字,任誰都聽得出這不是句好話。
時今嵐揪住張哲輝的衣服,顫抖著聲音道:“我們快走”
她本想引出所謂的大師,可對方十分謹慎,這么久了都沒露面,接下來恐怕也不會現身,想要把他引出來,還得把餌喂得更深。
張哲輝連忙點點頭,帶著時今嵐朝門口的方向跑去,青年道士根本沒有阻攔的意思,任由他倆跑到門邊,才貓戲老鼠般道:“別白費力氣了,陣法已成,你們倆就算有天大的力氣,也別想從這兒跑出去。”
時今嵐試探性地拉門,果真如青年道士所說,一股無形的力量壓在門上,無論她如何用力,木門都紋絲不動。
她在心里重復陣法二字,卻躲在張哲輝身后,擠出哭腔道:“什么陣法你可別裝神弄鬼”
青年道士滿意極了兩人此時害怕顫抖的模樣,呵呵笑一聲后,嘴里開始密集的默念著什么。
他的聲音不小,恰恰能把念叨的東西傳進兩人耳中,和鎮上老嫗、孫哥嘴里念叨的祈祝一模一樣,但那詭異的音調從他口中傳出,卻多了股之前沒有的邪性。
張哲輝剛聽了一句入耳,便覺得眼前的場景開始恍惚搖晃,他用力甩了一下腦袋,試圖甩開這種糟糕的感覺,卻發現自己連青年道士的臉都看不清,兩只眼睛也好像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禁錮,不受控制地盯著空中的某處,相比兩處擠壓,成了一雙斗雞眼。
時今嵐見青年道士張嘴,便意識到對方根本沒打算用常規手段制服她和張哲輝,她挪動腳踝,正要沖出去打斷祈祝,余光瞥見張哲輝的狀態,忽然意識到什么,改變了想法。
她垂下眼眸,等抬起頭,雙眼便和張哲輝一樣,直勾勾盯著正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