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奏雙手插在口袋里,似乎根本就沒有聽見他的問題,直到諸伏景光都以為她不會再回答這個問題,打算換個話題的時候,終于聽見她的聲音。
“鉆石。”江奏道,“自然界里已知硬度最高的天然物,其莫氏硬度為10,也就是說,可以輕而易舉的在絕大多數別的物品上劃下痕跡。”
諸伏景光露出有些意外的怔忡表情,“不覺得我脆弱嗎”
他曾經無法克制地沉浸在每個黑夜的夢里,那種恐懼深入骨髓無法消除,就算拼盡全力也無法對抗一二。
“鉆石最大的危險并非來源于硬度。”江奏話鋒一轉,“你知道它最怕什么嗎”
“高溫。”
江奏點頭,“沒錯,就是高溫。”
“哪怕擁有硬度最高的質地,一旦抱有玉石俱焚的想法就難逃灰飛煙滅的下場。”
“被燒掉之后,就什么也不是。”她平靜又冷酷地敘述。
諸伏景光張了張嘴,突然感覺到了對方身上的冷漠,兩人之間仿佛隔著極遙的距離。
什么都不是嗎
“別這么嚴肅啊,”不知道是什么時候走進來的萩原研二其他幾個人笑瞇瞇地跟上來,打消了過于安靜的氣氛,“是在談剛才的事情嗎”
已經開口過一次了,第二次向自己信任的友人傾訴,并沒有想象中的那么難以開口。
得到答案之后,萩原研二用拳頭碰了碰諸伏景光的肩膀,“說感同身受之類的話就太過了,不過多多少少還是能理解一點的,人總是要有點執念才能堅持下去,走得更遠嘛。”
他順便在旁邊坐下來,“像我的話,其實考進警校里也有自己的原因。”
“因為想找一個人。”
萩原研二一直珍藏著在天橋上撿到的那幅遺落的畫。
他想找到對方即便不知道自己找到人之后想要干什么。
“那個人在天橋上給我畫了一幅畫,”萩原研二道,“我至少想見他也可能是她一面,只要確定對方過得很好就可以了。”
江奏的目光在他胸前凝視片刻。
那天無意中看到了萩原研二,所以把他畫下來,很順手又隨手的事,沒想到居然被對方惦念這么久。
“還有小陣平。”
“小陣平的執念比我還要深吧,”萩原研二聳了聳肩,似乎從這種比較中得出了讓自己能夠得到放松的點,“欸,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堅持嘛。”
松田陣平本來一直都沒有說話,但這個時候被提到也點了點頭。
“我也想找一個人。”他言簡意賅道。
那個在大雨中曾經送了他一把傘的小女孩,現在仍舊沒有找到什么消息,還有留在現場的那幅畫種種線索息息相關,又有可能是他單純地把這些線索聯系在了一起。
江奏“”
怎么,這個聽上去也很熟悉啊
“那個時候那本畫冊和我看到的那幅畫的畫風很像,所以我還以為你知道些什么,”松田陣平坦率道,“不是別的原因。”
“”
不得不說,松田陣平的直覺實在是太強了
還好當初做了預防,畫風只是乍一看有點相似,還是沒有完全相同的但現在這個已經不再是主要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