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自己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也變得柔和起來。
即便沒有開燈,萩原研二閉著眼睛也能想象得到松田陣平現在臉上的表情。
因為他一定不知道,他現在的聲音有多么溫和。
小陣平一定在這個時候想到了誰,但是那個人也是自己此時此刻所想的。
“嘛,總之就是這么回事,要是千速那個家伙還介意我的想法的話,就照這個原樣這么向她解釋就好了,不用在意我的想法,我早就沒什么想法了。”松田陣平坦然道。
過了一會兒又翻過身,語氣嚴肅道,“不過千速姐要是真的喜歡上哪個男人的話,我們到時候還是要去看看對方到底靠不靠譜還有對方的身體夠不夠結實,抗不抗揍。”
畢竟是親身體驗過來的,大概是當姐姐的對弟弟有一種天然壓制打不過,根本打不過。
萩原研二“”
所以最后那句才是你想說的重點吧
松田陣平道,“而且我也沒想到你還蠻在意我的嘛,不過完全是多余擔心,我還沒那么脆弱其實當初我早就知道千速姐不喜歡我了,要說難過好像也沒有那種感受吧,畢竟喜歡這種事又沒辦法強求,既然不喜歡,就不用刻意去勉強。”
萩原研二道,“明知道,那你還喜歡那么久。”
他忽然有些抬不起興致,只覺得自己虛假得厲害,明明不是因為這個原因至少不全是這個原因,更多是因為想要掩飾所以找借口而已,卻反而被當做是關心。
他問心有愧。
“雖然不知道你在想一些什么令人不愉快的東西,不過隨便了,你這家伙從小就是這樣,看上去好像跟誰都能說到一起,和誰都能做朋友,實際上謹慎得要死,到死都撬不開你那張嘴都說我難相處,其實你才是最麻煩的那個吧。”松田陣平無所謂地笑了一聲,往后一靠,雙手枕在腦后,躺在床上望著頭頂黑沉沉的天花板,“有時候喜歡一個人并不是一定想要得到回應的吧,雖然得到回應也會很開心不過就算只是喜歡這件事本身,就已經足夠讓人感到幸運了。”
“是這樣嗎”黑暗里的萩原研二輕輕地說了一聲,最后又笑出來,“我知道了,你說得對。”
兩人又在沉默中靜坐了一會兒,萩原研二站起身把燈重新打開。
松田陣平看過去的時候,青年臉上還是掛著和平常相同的表情,看上去也沒什么不同。
“我到時候會如實跟姐姐說的,現在時間不早了,早點睡吧。”
他微笑地關門離開。
隔開光源之后,又一個人面無表情地在走廊黑暗里安靜地站了一會兒。
知道不等于做到。
他深知松田陣平說的那些道理,也深知自己沒有辦法像對方一樣自如釋懷甚至,他們連一個玩笑一般的吻都沒發生過,哪怕無疾而終的結束,他甚至都沒有任何得以悼念的事物。
他知道自己不甘心。
大概是這次的事件影響實在惡劣,鬼冢八藏把體術對戰課提上日程。
警校生的體能訓練從來都沒有停止過,每天除了文化課以外,還要進行相當強度的運動,內部之間兩兩對打也有,武道課也有,但基本還是以練習為主,就算對練也是兩兩對練,點到即止。
“今天的劍道就不會像之前那么簡單了,”鬼冢八藏站在了臺上,全副武裝,“將來你們當上警察,在執行任務的時候,對方可不會有耐心慢悠悠地等你們準備好身上的防護器具,今天這是第一回,給你們足夠的適應期,因為我是你們的教官,老師,但犯罪分子不會,那些人是你們的敵人,敵人只會想方設法將你們置于死地,不會給你們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