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氣管里涌出的氣流吹伏了一片草地,近在咫尺的發動機嗡嗡聲震耳欲聾,男人就像駕馭了一頭兇猛的獵豹,兇惡地沖到崖邊,猛地抬了一下頭,車又被馴服地停在了邊緣。
正好壓線。
輪胎的前沿和線剛好齊平。
“hagi在這方面可是從來都沒輸過啊,”松田陣平收回視線,懶洋洋地朝北原蒼介抬了抬下巴,拔高聲音讓對面能聽見,“現在可以了吧。”
已經沒有任何再繼續比的必要了,這樣應該也能打消這家伙不切實際的念頭了吧
“誰說的”
北原蒼介不甘心地擰動油門,“我還沒有試”
腎上激素極速分泌,被勝負沖昏了頭腦的男警察沖動地將車開向懸崖,隨著距離的迅速拉近,后知后覺涌上的恐懼讓他頭腦瞬間清醒下來。
該剎車了
在念頭浮起的同時,他用力剎車到底,卻驚恐地發現沒有用,輪胎沒有任何反應
剎車失靈了
然而等他意識到這點的時間已晚,車輪已經飛出了崖線,他整個的身體都隨著機車向半空上躍,身心失重。
一只手牢牢地抓住他的手臂往身后一拽,他回過頭,下意識張口卻吃了一嘴風。
身體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尾巴骨那里傳來劇烈的疼痛感,他狼狽地趴在地上,終于接觸到地面的認識又讓人心里無比踏實。
他忽然意識到剛才是誰把他拽回來的。
松田陣平實在是沒想到北原蒼介這家伙能莽到這種程度,還好他反應得夠快及時把人拽了回來。
唯一沒想到的是,腳下的山石承不了壓力而松動掉落。
“松田”
嘩啦啦的山石從身旁滾落,被抓住一只手吊在半空的卷發警察吃力地仰起頭,避開山石。
頭頂絲絲的鮮血往下滴落,在他的臉上滑出兩道血痕,就像兩道淚痕。
“奏”
尖銳的石頭截面把那雙白皙的手磨得鮮血淋漓,傷口越劃越深,流下來的血越來越多。
她握著他的手在輕顫,自從那次暈倒之后,她的身體就變得很糟糕。
“把手松開。”他張開嘴就嗆了口灰,咳嗽了好幾聲,“我找到落腳點了。”
“抓緊。”江奏沒有多說,“這個時候不要撒謊。”
西海岸的櫻花凋謝,身體逐漸回血,力量重新充盈這具身體。
其他人也趕緊上前幫忙把松田陣平拉了上來,及時遠離危崖。
江奏拿出紙巾擦手上的血,見松田陣平看過來,又去擦她流到他臉上的血。
誰污染,誰治理嘛。
紙巾效果很好,比從前擦得干凈很多。
擦著擦著,江奏忽然停下。
俊美容顏清晰得能看清每一處細節,那雙向來模糊的藍色的眼睛澄明如海,目光深邃而堅毅,此刻壓抑而隱忍。
她終于看清了他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