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告訴她說不是。
“你和那些孩子不一樣,”那雙微微下垂的深邃又深情的眼睛注視著她,吐露著真心話,“你是我的知己,不會有人比你更了解我,也不會有人比我更了解你。”
他那么的博學多才,又對她有獨一份的溫柔,她情不自禁地相信了他說的話他們是知己,超出了身份、身體,是有相同愛好的,靈魂上得以共鳴的知己。
他們一同去了一個開在偏僻地點的圖書館,過去的時候,遇到了一個女人。
那個女人相貌有點眼熟。
小秋很快就知道了對方是誰,因為幾乎是看到對方的瞬間,菊池仁就松開了牽著她的手,笑著和對面打了個招呼。
女人微微點了點頭,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是憤怒是同情是悲哀她不知道該怎么形容那種眼神,心臟就像忽然被扔進了萬丈懸崖,空洞洞的沒有著落。
無需介紹,她莫名其妙就忽然知道了這個女人是誰,一種徹骨的寒意襲上心頭,一直浸在快樂里的心終于意識到從前那種奇怪的,隱隱約約的不安
她做錯了事。
做錯了一件很嚴重的事。
她陷入了渾渾噩噩之中,沒有勇氣去接受自己居然在無意識中插足了別人的婚姻的事實,然而真正成為壓垮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的是,無意中聽見菊池仁和別人的通話。
“這種事情不能完全怪在我身上吧我之前又沒有那種想法,是她主動的,一開始就故意往我身上撞你這叫什么話,就不能把你泛濫的同情心給你可憐的丈夫嗎她和你又沒什么關系”
三言兩語之間,她已經聽清楚了這通電話里的主角,痛苦之中有幾分荒謬,但一切的發生又好像都在情理之中。
菊池仁掛掉了電話之后看見她,臉上的神色一變。
“剛才我那么說是有原因的,你不知道,這個女人和你不一樣,庸俗得要死,眼里只有錢,她就只想要我的錢,如果讓她知道你也一定不希望老師身敗名裂的對不對”
“那你為什么不和她離婚呢”
她順著自己的心意問了出來。
“結婚離婚是很復雜的事情,你現在還小不明白,總之你要相信,我對你才是真的”
“如果是真的,那你剛才為什么要那么說要故意捏造不存在的事情,如果菊池太太相信了你剛才說的話,找到學校里來當眾斥責我怎么辦”
菊池仁顯然回答不出這個問題,有些煩躁地轉過頭,“你不要胡攪蠻纏好不好”
她突然發現眼前的男人一點都不高大偉岸,他的真實面目其實虛偽又懦弱。
或許那個溫柔正直的形象從來都不曾存在過,是她想象力太豐富,憑空幻想出來一個并不存在的人。
他完全沒有想過要保護她,而真正同情她的那個女人,卻是被她傷害至深的,菊池仁的妻子。
“你根本就不在乎,”那一瞬間她猛地醒悟
了過來,“你只想推脫責任,至于我會怎么樣你根本就沒有考慮過”
“我說的難道不對嗎”對方惱羞成怒地吼了回來,最后的遮羞布終于被戳穿,他的面目變得猙獰起來,“就是你主動勾引的我,小小年齡就如此放蕩,要不然班上那么多女生,我憑什么看上你這么一個平平無奇的女人難道你以為自己和其他人有什么不一樣的嗎”
心里好像有什么東西發出了碎裂的聲音,以為的知己原來從來沒有存在過,被引誘著走錯路在對方眼里是不知廉恥的勾引,而她未必沒在無意中成了傷人的利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