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伏景光還記得第一次見到京極理奈的場景。
身體纖弱的小女孩,穿著一身素服,臉色蒼白地跪在靈堂前。
聽來參加葬禮的其他人說,是最重要的、也是相依為命的唯一親人離開了。
“怎么就連一滴眼淚都不流呢”
“真是心硬啊,好歹也把人撫養到這么大”
周圍的流言蜚語低聲得在人群中傳播著,就像是病毒一樣。
他確定她大概是聽到了,因為有人在談論的時候忘了壓低聲音,而她只是平淡地看了眼那個人就又繼續回過頭,沒有反駁,也沒有哭鬧,看上去實在不像是一個幾歲的小孩子。
其實人最痛苦的時候,是沒有眼淚的,因為心在滴血,所以眼眶就干了。
他不確定是不是自己藉由這件事情聯想到了自己身上,但心里共鳴了悲傷,所以記憶格外的清晰。
那時他給了她一顆檸檬糖,希望她不要那么難過,多少有點隔時空安慰曾經的自己的意思。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第一次見面的地點寓意不佳,所以后來才會出現那樣的結局他也曾經想過,如果那個時候她有其他的親人,會不會就有轉機出現
“hiro”
身體被搖晃了兩下,貓眼青年回過神。
“在想什么,這么出神”
“沒什么,”他笑了笑,“只是亂七八糟發散的一點想法而已。”
不知道兩個人之間是不是真的有聯系,如果能找出來的話,至少能證明,她在這個世界上也不是孤單一人。
“關于照片中的這個男人,新聞上報道的消息不多,我找了找其他渠道,推測對方大概是逐光會的醫師顧問他身上佩戴的這個事物就是逐光會的標志物。”
逐光會的圖騰造型精美,線條勾勒得繁復華麗,但隔遠一段距離再看,就會感覺這個圖騰看上去就像是一只眼睛。
眼睛圖像被拿來用作象征物標志的不在少數,見多了其實也不奇怪,不過這個標志看久了就會讓人產生心底的不適。
沒想到搞得還挺克系。
“對方的名字,如果沒出什么差錯的話,應該是這個。”
他用手指沾了一點茶水,在桌面上寫出平假名。
すがはらあやと
“名字似乎是叫做,菅原綾人。”
不愧是后來能被選入進入組織潛伏的臥底警察,江奏在心里冷靜地評估,諸伏景光的情報能力已經初展頭角,相比起其他人,他尤為突出的長處就是細致,給點時間發展,未必不能走到更高的高度。
就是不知道后來怎么暴露的,可能是因為潛伏之前在外面晃得太多,被記住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