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最常用的懸掛掛畫的方法都會或多或少地留下痕跡,哪怕是把“無痕”兩個字掛在名字上作為噱頭的無痕釘,看上去其實也很明顯。
但這個位置,既沒有掛鉤也沒有無痕釘,整個墻壁潔白無瑕,就好像那幅曾經存在又莫名消失的壁畫真的是被什么超自然力懸掛在那里的。
葉汐深吸氣,抬手觸摸那塊墻面。這回由于面積小,她沒費什么力氣就找到了那種熟悉的黏膩感。
是和客廳出現過掛畫的位置,如出一轍的黏膩感。
群里互相不能說服的兩個人還在繼續爭論。
謝維明顯有點急躁“我不懂,你到底大腦什么地方短路了規則明確說電腦在書房里,同時給的電腦是筆記本,這個誘惑你把它拿走的坑還不明顯嗎非要踩”
周文“討論就好好討論,不要人身攻擊。”
“規則之境也不全是坑啊,也有專門留下漏洞讓你推理解密、發現出路的地方。”
“舉個例子,這里既說主臥是絕對安全的,又說電腦在書房里,那為了避免我在走過客廳的一瞬間遇到危險,我想辦法解決這個隱患行不行”
“比如,我可以在電腦上拴一根繩,然后自己先去主臥,再通過拉繩把電腦拉進主臥里。”
謝維持續無語“那你拿外賣的時候怎么辦”
周文“那就先從門把電腦推回書房,自己再走出主臥啊。”
主臥和書房之間只隔了一道墻,兩扇房門之間也只有兩步的距離,這個操作看起來的確可行。
謝維好像說不出其他反對理由了,只好說“反正我覺得這樣不太安全,但你如果執意要這么干的話,可以試試。”
葉汐依舊贊同謝維的觀點,但是看著周文一意孤行的措辭,她一句話都不想勸。
她漸漸意識到,自己的心態發生了一些變化。
周文這樣的人如果出現在她遇到的第一次規則之境里,她大概不僅不會覺得反感,還會覺得有一個這種既能分析規則又會基于規則進行思維發散的隊友能幫她保命。但現在,一方面通關兩次規則之境的經歷讓她對自己的判斷力有了更多信心,另一方面她也實實在在地感受過了擁有“豬隊友”會多讓人心累。
所以看著周文這種“雖然可能出現意外但我就是要試一試”的操作,她一整個就是無說。
此外,她好像對于“會死人”這件事也有點麻木了。
在圖書館規則怪談里的時候,每個人的死亡都讓她心驚。在遇到危險時,哪怕是讓她討厭的謝如山,她也會拉他一把,將他從險境里拽開。
可現在她面對周文的人,會油然而生一種“良言難勸該死的鬼”的心態,見謝維勸不住他,就滿心都是“尊重祝福,別死我眼前就行”。
這樣好像不太好。
葉汐自我反省了一下,盯著屏幕沉吟了一會兒,還是什么也沒說。
主要是她也說不出什么了。道理就是那些,謝維說過一次,周文聽不進去,她再說一遍也白說。
于是群里沒有人再進行任何規勸,周文也安靜下來,明顯在將自己的打算付諸行動了。
分鐘后,周文發來消息“我已平安到達主臥。”后面跟了一個吐舌頭的表情。
謝維沒再專門回復他,岔開話題,在群里發問“少一幅掛畫咋辦啊”
葉汐這次加入了討論,整理著思路打字“我覺得少一幅掛畫的問題不用太在意。因為規則里說的是客廳沒有掛畫,有全身鏡,書房有掛畫,沒有全身鏡,但沒有提及數量。”
“少一幅掛畫也并沒有違背這條規則,所以應該是安全的。”
謝維對這個觀點沒有異議,但王小雨還是有些怕“可如果少一幅畫也沒關系,為什么要少一幅畫呢”
葉汐思索道“可能是為了讓我們疑神疑鬼、感到恐懼一旦恐懼,我們就一定會想辦法去應對,但現狀本身沒有違反規則,我們的應對方法就反倒可能是違反規則的,正中祂的下懷。”
王小雨這會兒正坐在電腦椅上,看到這條消息寒涔涔地打了個哆嗦,回復“很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