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封30年的抽屜剛拉開一條縫,撲出來的灰塵就嗆得她劇烈咳嗽。
領操臺后,王曉死后還剩五人的胡依娟小隊頹喪地坐在水泥地上,一個個唉聲嘆氣。
他們剛從校醫院出來,企圖套一些自己去年病假的隱情,但校醫對此諱莫如深,不由分說地把他們趕走了,一個字都不肯多提。
胡依娟剛剛自以為找到的線索,就這樣又斷了。
“不對勁,那場病肯定不對勁。”陳東赫搖頭晃腦,“咱們一起生病、一病十好幾天,但現在所有人都沒有那場大病的相關記憶難道得的是失憶癥嗎”
“如果真是失憶癥就算了,可除了那場病之外,校園里的生活片段我能想起好些,就好像我真在這里上了三年學似的。這個祂把記憶做得這么細,但正好就沒有生病的那一段,絕對不是忘了那么簡單啊”
“再有啊”陳東赫越說越激動,連嗓門都不由自主地提高,“好端端的,王曉為什么突然跳樓而且是從鴻鵠樓跳樓。”
“鴻鵠樓可不像宿舍樓有外部樓梯,他想從那上面跳下去首先就得進到樓里,可他進到樓里干啥”
太多疑點糾纏在一起,讓陳東赫心煩。
隊友們本身也心煩,聽到他這一連串有些咋呼的總結不禁煩上加煩。
“你說的這些我們也知道啊”馮雯口吻不耐,“這都是明面上的疑點,現在的問題是校醫那邊走不通,我們還有什么別的辦法能弄清真相嗎”
馮雯說完看向胡依娟“看看微信里有沒有父母的聯系方式要不直接去問問校長咱總不能一直卡在這兒吧”
胡依娟嘆息“父母的聯系方式我找過了,微信和手機通訊錄里都沒有。校長那邊”
胡依娟陷入沉默。
她之前沒想過這個思路,因為這聽上去太傻了問校長怎么問是問“我去年為啥生病”還是說“嘿呀我想跟您聊聊省一中三個女生跳樓的事兒”
可現在聽馮雯這么說她竟有點心動了因為廖俊校長的確是現在疑點最多的那一個。
他很有可能就是整個謎題的核心,就算不是,他身上也一定藏有線索。
這個念頭一動,胡依娟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檔案室”她一下子從地上跳起來,“我們去檔案室看看,檔案室肯定有校長的詳細履歷,搞不好還有更多線索”
鴻鵠樓一樓辦公室,四個人一絲不茍地檢查廖俊辦公桌的每一個角落,從剛開始的心態平和逐漸變成心驚肉跳。
這種老式辦公桌一共有五個抽屜,桌檐下橫排有三個,最右側那個往下還有兩個。
葉汐最初拉開的那個抽屜是右側最上方那個,里看到放著一柄戒尺。戒尺通身上著黑漆,即便歷經30年的歲月,質地依舊很硬。
這種東西的存在雖然不排除可能只是嚇唬學生,但可能性更大的顯然是“體罰”。
不過考慮到這是在92到94年之間發生的事,葉汐沒有對此進行更多吐槽。教育觀是一直在進步的,現如今大家對體罰的接受度已經無限逼近于0,但并不等同于可以因此翻舊賬進行道德審判。
他們再依次檢查下去,上排的另外兩個抽屜一切正常,只有教案、筆記一類的東西。右側中間那個抽屜也是正常的,里面放的是一沓還沒判完的試卷。
然后他們拉開了右側最下面那個抽屜。
里面放著另一柄戒尺、一桿電視劇里趕牛羊的那種鞭子、一條對折的皮帶,還有幾根在歲月磋磨下已經段成一截一截的藤條。
葉汐作為打開抽屜的人,蹲在那里看著這些東西至少愣了三秒,身后一起圍觀的隊友們也鴉雀無聲。
三秒后葉汐扭過臉“他變態吧”
楊歌神色凝重地點頭“我覺得你說得對。”
就算那個年代大家對體罰的認同度很高,老師體罰學生的本質也應該是想讓學生學好,只要能起到威懾作用就行了,誰t會備這么多五花八門的工具啊
大家都默默在心里給廖俊貼了個“虐待狂”的標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