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汐平心靜氣地從他面前走過去,在臥室里翻了幾分鐘,真的找出一個淡藍色的玻璃花瓶,然后又跑去廚房洗洗涮涮,很快捧著花瓶出來,瓶子里裝了三分之一的水。
肖冷的神情扭曲了好幾遍“你你知道”
葉汐真誠地望著他“我已經通關過好幾個怪談了。”
“那”肖冷如鯁在喉,剛才打好腹稿的話突然都想不起來了。他局促地看著她,完全不知道該怎么辦,她倒很從容,笑了笑,問他,“還有什么問題嗎”
“我”肖卡殼冷木然半分鐘,從她手里接過花瓶,“咳,我幫你插好。”
“謝謝。”葉汐頷了頷首,輕松地先坐到沙發上,摸過放在茶幾一側的剪刀,遞給肖冷。
肖冷也坐下來,接過剪刀去剪玫瑰花上的玻璃紙包裝。
鮮花花束不能直接插瓶,要把尾部斜剪一下、葉子也修掉一些,才能開更久。肖冷低著頭一語不發地修剪,葉汐托著腮看他,欣賞他那張英俊的臉一點點泛紅,心里生出一點說不清的惡趣味。
他這樣一個人,怎么在感情問題上,會是這個樣子呢
她如果一直這樣盯著他看,他會特別崩潰吧
肖冷的確在一點點地崩潰,雖然沒有視線接觸,他還是從她眼中感覺到了一種清晰的玩味。
以前從來沒有人敢對他這樣,但現在遇到了,他發現自己竟不知該怎么辦。
強撐了幾分鐘,肖冷修完最后一支玫瑰,失去了逃避的理由,終于抬起眼睛“你”他迫使自己看著她的眼睛,“什么時候知道的”
“知道你帶了花嗎”葉汐復雜地看著他,“你知道玫瑰花的味道有多明顯嗎”
“不是。”肖冷薄唇抿了下,“我是說,你是什么時候知道我想”他頓聲,“我想”他卡殼,“想”他咳嗽,“想追你”
“哦,這個。”葉汐笑了聲,好整以暇地靠向沙發背,“從知道你是葉先生開始。”
肖冷“怎么知道我是葉先生的”
葉汐嘖嘴“因為發現你并沒有沒看過我打的怪談報告。”
“”肖冷深吸氣,“又是怎么發現我沒看過怪談報告的”
“你一點都沒發現漏洞嗎”葉汐忍俊不禁,耐心地解釋起來,“這件事的開端是,在豪華列車規則怪談里,你提到溫泉酒店的餐食不錯,我問你怎么知道的,你說你看了怪談報告。”
“對。”肖冷點了點頭,但眼中依舊困惑。
“所以直到現在,你依舊沒看,對嗎”葉汐失笑,一字一頓地揭破答案,“我獨自一人進入怪談,后來遇到一個17號隊員和我組隊那你猜猜,我在打報告的時候會不會提到他”
肖冷茅塞頓開,緊隨而至的是一種窘迫,讓他清清楚楚地看到自己剛才在這件事上智商有多不在線。
她獨自進入怪談,然后遇到一個17號隊員,她當然會在報告里提到。不知道對方的名字,她就會提及“葉先生”。
如果他看過報告,他自然會知道這件事。
可是當她第一次在他面前問起“17號有哪個男隊員姓葉嗎”的時候,他的反應是“沒有,怎么了”。
后來他為了遮蓋因為餐食引起的懷疑,又親口說他看過報告。
他以為自己欲蓋彌彰得很完美,實際上是在她面前親手脫馬甲。
葉汐笑吟吟地望著他,那股尚未散去的惡趣味驅使著她很惡劣地欣賞他情緒失控。
肖冷再開口的時候,聲音有點沙啞“那我,能追你嗎”
葉汐眨了眨眼“這好像是你的事情”
肖冷搖頭“我的意思是如果你討厭我,我就不打擾你了。”
葉汐前怔,對這句話有點意外。
她說追不追是他的事情,只是因為她覺得“追人還要先申請”的操作很奇怪這有什么可申請的嘛
但作為一個媒體人,她接觸的信息很多,比很多人更清楚現在大環境的不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