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冷垂眸睇了眼她被他鉗制的手腕“現在看來決定權不在你手里。”
說完他強硬地拉著葉汐,大步流星地一起走向那盆月季,葉汐掙扎著大喊“松開我不需要別人替我死”
肖冷置若罔聞。
葉汐努力把身體往后沉,企圖拖慢他的腳步“你要是死在這兒我也不活了你信不信”
“嗯”肖冷駐足轉過臉,慢條斯理地吐字,“我以為我們還沒到這種要為對方殉情的關系。”
“”圍觀者們面容扭曲原來是一對狗情侶啊
“殉情個屁啊”葉汐面紅耳赤,暴跳如雷,“償命好嗎”被他攥住的手腕又開始猛力掙扎,“你快放開我”
肖冷從沒看過她這種氣急的樣子,忍不住多欣賞了兩秒才說“別動。”
葉汐“什么別動”
肖冷“你這樣亂動,我松手你會摔出去。”
“”暴跳的葉汐頓時安靜,訕訕站穩,緊張地看著肖冷。
但肖冷真的松開了她,很紳士地做了個“請”的手勢,示意她自便。
葉汐松了口氣,但往前剛走了兩步就發現肖冷依舊亦步亦趨地跟著她。
她鐵青著臉,再次轉過身“能不能別跟著我了就算真的有危險,我也不想讓你”
“這好像是我的事情。”他一字一頓,似曾相識的臺詞讓葉汐一下子噎住。
恩將仇報了屬于是
葉汐無語凝噎。肖冷無聲一喟,棱角都變得柔和,眼底那抹習慣性的玩世不恭一掃而空“一起去吧,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葉汐搖頭,按捺住方才的暴躁,神情也變得認真“沒道理讓你替我擋這種事情。”
“不,當然有道理。”
葉汐皺眉“那你說說看”
她猜他大概要說他保護人民群眾是指責所在,可現在她也是17號的正式成員了。站在“戰友”角度,她不希望他們任何一個人是為她而死的。
可是他說“你還有家人,但我沒有了。”
葉汐眼底一顫。
肖冷抬起眼睛,視線越過她,落在那盆開得嬌艷欲滴的月季上。
“你如果死在這里,你的父母余生都會活在痛苦里。但我不會,如果我死在這里”他頓聲,“這或許是我和父母重逢的一種方式。”
說出后半句話的時候,葉汐從他眼中讀到一種期待。他的視線一動不動地盯著那盆花,好像那不是一個會奪去生命的怪物,而是通往天堂的階梯。
她原來以為他只是不懼死亡。
現在看來,他不止是不懼,而是“期待死亡”。
她突然好奇他究竟經歷過什么,因為如果是單純的“父母雙亡”,似乎不足以讓人產生這種自毀情緒。在很多父母雙亡的故事里,被留下的孩子都格外堅韌,堅信自己活得精彩才能告慰親人的在天之靈;當然也有些因為這份陰影一生碌碌無為、自暴自棄,可這種情況下,與生俱來的求生欲往往也是在的,就算沒有強烈地“求生”,也至少不會“期待死亡”。
肖冷的狀態很反常,反常到她只是看到表面心里都有點酸澀的心疼。
同時,他也的確說服了她。
剛才她面對“自己死還是讓隊友替她死”的問題,無畏感占據上風,不愿在生死大事上欠人情。但他提及她的父母,的確穩準狠地觸及了她的軟肋。
葉汐深深地緩了口氣,不再多說什么,轉身再度走向那盆月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