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任寧寧嚇得從椅子上彈坐起來,抱住頭驚聲尖叫。
十幾秒后,那種充斥口腔的疼痛才逐漸淡去,她遲疑的嘗試活動舌頭,發現舌頭還在。
神經猛的放松,任寧寧渾身脫力,一下跌坐在椅子上。
她渾身都已被汗水浸濕了,額頭上還掛著豆大的汗珠。
她抬起手來擦汗,卻反倒有一股奇怪的粘稠液體被抹到額頭上。
任寧寧詫異地抬起手,定睛的剎那,又發出一聲尖叫“啊”
不知何時,她的食指都已被絞斷,傷口鮮血淋漓,嶙峋可怖。
剛才她感受到的粘稠液體正是從傷口里溢出來的血漿。
“啊啊啊啊”任寧寧盯著自己的手,但被嚇得仿佛見到了什么怪物,身體出現應激反應,拼命地向后縮。
然后在某一瞬間,手又恢復原狀了,好像剛才的一切都是她在做夢。讓她覺得自己像個神經病一樣,獨自一人在這間無比正常的火鍋店包間里發瘋。
怔忪之間,“撲”的一聲悶響觸動耳膜,似有什么東西穿透皮肉。
任寧寧驀然低頭,看到自己的胸腔已經被幾柄利刃從背后刺穿。
利刃又窄又長,十分鋒利,從她胸口探出的長度都還有二三十厘米,銀白的刀刃閃著微光,上面掛著殷紅的血珠,正一顆顆滑落到她的牛仔褲上。
這次任寧寧想慘叫都叫不出來了。那種遍布五臟六腑的劇痛讓她呼吸困難,她只能一口口大喘著氣,惶恐的望向四周。
她想向別人求助,可包間里沒有其他人。
然后一如剛才一樣,一切突然消失,那些看上去明明再真實不過的血液、還有真切的痛苦全都在一息間蕩然無存。
她顫抖著伸手,撫摸自己的牛仔褲,想在上面找到一點點血跡,證明自己剛才所見。
但是什么也沒有。
這種混亂恐怖的夢境足足持續了一夜,任寧寧不記得自己受過多少場驚嚇,在陽光穿透破舊的窗簾映照進房間的時候,她終于醒了過來。
任寧寧第一次對這種質量不好以至于不能有效遮光的窗簾產生了感激。
她打著哈欠疲憊地撐坐起身,覺得眼皮沉得抬不起來,不用照鏡子都能猜到自己現在必然掛著兩個濃重的黑眼圈。
前后腳的工夫,上鋪的楊歌也坐了起來。
“小火龍”任寧寧用僅存的清醒想起楊歌的代號,喊了她一聲。楊歌扒著床邊探頭看下來,兩個人望了個照面,一眼就看到對方眼睛上也掛著濃重的黑眼圈。
“沒睡好因為做夢”任寧寧問。
“嗯。”楊歌沉悶地點頭。
兩個人心照不宣地沒有追問對方夢到了什么,同時也默默明白了,昨天她們問起噩夢的時候,室友為什么說“不愿意回憶”。
噩夢的形式很多,由于職業特殊,她們夢到血腥場景是家常便飯。
但這樣由無數血腥場景連接、貫穿整場睡眠的噩夢,她們還都沒經歷過。
客房2樓,葉汐和王心冉醒得都很早,簡單的洗漱之后就迫不及待地出了門,到樓層餐廳的時候還不到六點。
這樣著急,是因為她們兩個都快餓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