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茶看得分明,那8歲孩童受大人指使,在砸完人之后就躲到了大人后面。
顧方池沒有閃躲,殷紅的血跡順著他的額頭往下流,像朱砂筆作畫,添了幾分叫人心驚的美麗。
他明明可以躲過去的,姜茶見過他與歹徒搏斗的英姿,不知為什么她總有種預感,顧方池不會白白被砸。
果然,顧方池對著匆匆趕來的特勤說“有人聚眾鬧事,蓄意傷人,煩請把他們帶走吧。”
傷了人,性質可就不一樣了。警察臉色一凜,開始有條不紊地把人架走。
人都是欺軟怕硬的,家屬見來了這么多警察,吵架的腰桿也不直了,試圖辯解“小孩子不懂事,我們又沒傷人”
畢竟顧方池頂著腦袋上那么大一傷口站在那里,讓家屬想否認也否認不了。
警察也煩這群人,不容分說地把人帶走,嚴肅地批評教育“你們已經嚴重干擾了正常的醫療秩序,你們堵在這里,別人還看不看病了”
“現在是法制社會,不是你們鬧一鬧就有道理的,你們在公共場所鬧事,那屬于尋釁滋事,要拘留的”
家屬傻眼了,再轉頭一看那些慫恿他們來鬧事的人,已經拿著手機跑遠了,因為這些人只是想找一些博人眼球的素材罷了。
剩下的警察和保安開始疏散群眾“不要聚集在一處,人群動起來,對,不要堵在那里”
顧方池冷眼看著這一切,這些剛才在他面前痛斥怒罵的人,又在絕對的武力之下低頭求饒。
好像每一次都是這樣,每一次都要有人受傷。
他們并不是真的想要醫院把王鳳紅交出來,他們提出這樣無理的要求,只是希望醫院能拿出更多的錢來。
不過醫院也不是什么好東西,那個精打細算的老頭子總是讓別人出來打頭陣,等到警察來了,家屬情緒沒那么激動了,再去露面。
醫院行政,在甩鍋方面,總是有一套的。
顧方池伸手,用手捏眉頭,稍稍地松了眉頭。
他自畢業后就留在這座城市,父母多次“威逼利誘”,讓他回去,接手家里的茶園和茶樓。
每逢他事業上出了狀況,父母就會見縫插針地勸他回姑蘇。
哼,別以為他不知道,他們是想把他綁回姑蘇進行家族聯姻
顧方池收了思緒,隨警察離開。院長等會兒也會到警察局來,在警察在場的情況下,再次和家屬代表進行溝通。
視線轉動的那一刻,顧方池再次看到了那個小姑娘。
她嬌小的個子幾乎淹沒在人群中,可那雙如湖水一樣的眼睛像定位器一般,讓顧方池立刻鎖住了她。
她的眼睛,讓顧方池想起江南二十四橋的明月夜以及煙花三月里的潺潺春水。
于是姜茶看著顧方池向自己走過來,正當她不解何意的時候,便瞧見男人停在自己身側。
她聽見男人刻意壓低了聲音“在醫院里,不要那么老實。”
姜茶“”
顧方池言簡意賅地道“活是越干越多的。”
他看著她的眼神,似有憐憫,很像是姜茶家的傲嬌貓看傻狗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