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
姜茶被折疊床崩塌的聲音驚醒,她猛地從床上坐起,轉頭一看,是顧方池的床塌了。
姜茶趕緊下床開燈,把顧方池從陷落的輩子里拽出來:“沒事吧”
顧方池覺得這不是他體重的問題,畢竟他很標準,但發生這樣的事情著實尷尬,他為自己挽尊:“床的質量不太行,和我的體重沒關系。”
姜茶為顧方池奇怪的關注點彎了唇角,附和他:“確實不太行,我從前在實驗室的折疊床比這質量好多了。”
“折疊床你們不用睡袋嗎”前科研人顧方池發出了他的疑問。
姜茶裹著綠色的被單說:“因為賣折疊床的先來我們這推銷的,我們和隔壁實驗室組了個團購,八折。”
姜茶說:“不過后來我發現自己實在沒什么科研天賦,就不卷了。”
姜茶和顧方池從來不缺共同話題,因為他們共同的故鄉,也因為他們相同的教育經歷。
“我只慶幸我畢業得早,我看了這幾年學弟學妹們的畢業要求”姜茶一邊搖頭一邊嘆道:“真卷啊,不過還是有幾個非人哉的天才人物,有個姓周的學弟,我敢說上下五年的同輩人沒有能牛過他的,這種就屬于老天喂飯吃,即使在神外這種卷生卷死的科室也穩穩地留下”
姜茶羨慕地說:“規培期間申個在職博士后,然后沖國自然”
“你也不差。”顧方池認真地說。
“但我不想再做科研了。”姜茶說:“我實在是塊朽木,我也不想再在規培期間去申項目。”
“那就不做。”顧方池真誠地說:“其實我的科研也做得一般,全靠畢業得早,那時候對畢業文章的要求不高。”
不過后來,那時候顧方池和姜茶已經談起戀愛,顧方池搜了一下老婆的文章,對著搜出來的結果陷入了沉默。
“好”姜茶說:“我也覺得,我就認認真真做臨床”
此時的姜茶還沒有意識到評職稱的嚴峻形勢,尚抱著一種天真的心態。
姜茶說這話的時候,頭頂的燈光照在她臉上,使得她臉上的細小絨毛都清晰可見,灰塵在光里飛著,顧方池感到一種致命的吸引力。
身為外科人,自然是對于手術有一種發自內心的熱愛。
這種情況在臨床上也不少見,外科老師們沉迷于搞手術,科研搞不動實在不行就不搞了,畢竟還有其他辦法。
“再睡一會兒吧。”姜茶看著地上坍塌的床,抽出自己的被子遞給他:“要不你拿這個當床墊好了,反正房間里也不冷。”
顧方池沒要,說:“我去外面掃碼租一個。”他推門而出的時候,恰好遇到一人路過。
那人瞥見屋里的姜茶,驚喜地叫道:“李老師正找你呢來了個婦科急診,宮外孕破裂,你趕緊去,2號手術間。”
“哦,對了,那人感染了,你做好防護。”
“哦,好,來了。”
那人匆匆走后,姜茶也接到了讓她去手術間打下手的電話。
姜茶說:“正好,你睡我床吧,我去了。”
顧方池并不想要這樣的“正好”,他伸手又收手,只來得及說“小心”兩個字,姜茶已經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