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茶收回了視線,然后開始思考等會兒去哪個食堂吃晚飯。
吃晚飯的時候,姜茶順便看了一眼手機,男朋友大約在忙,還沒回自己的消息,倒是小舅舅發來消息:
姜茶慢吞吞地回:
沈靈均:
沈靈均:
姜茶:
沈靈均:
沈靈均已經要氣暈了,在他看來,外甥女的舉動無疑于王寶釧挖野菜。
其實姜茶想說,高鐵比汽車快,而且還不會堵車,但要是不坐舅舅的車,舅舅好像不開心,姜茶便改口道:
沈靈均:
姜茶從食堂回去的路上,又經過正在修建的新大樓,她拍了照片發給顧方池:
姜茶回到自己科室所處的破舊大樓里,發現電梯壞了,只好任勞任怨地從樓梯爬上去。
每一層樓都有被丟棄的煙頭,甚至有鋪蓋和被子,雖然這些行為早被明令禁止,但如同世上的苦難一般,永遠不會消失。
姜茶在爬到一半的時候聽到了哭聲,越走近婦科所在的樓層,那哭聲越近,于是樓梯里只剩下姜茶的腳步聲和哭聲,當然也有一些同事的腳步聲,交雜在一起,無端地滲人。
姜茶在婦科下一層看到了發出哭聲的人,一個穿得像暴發戶的中年男人,捂著臉蹲在角落,姜茶見過他,護士說他是個孝順的兒子。
姜茶的腳步沒有停留,男人的哭聲也沒有停止,就像再正常不過的兩個陌生人一樣,他們在樓梯轉角處交錯而過。
第二天的時候,姜茶又瞧見他在走廊徘徊,他并非孤身一人,身后還跟著兩個膀大腰圓的壯年男人。
現在大家對于這種事情很警覺,這三人剛一到走廊,就有人去問他:“你找誰”
男人掛著討好的笑,勾著身子:“我找田主任,她在嗎”
他后面跟著的那兩個男人像隨時要打架一樣往那一杵,醫生不敢大意,一面去找主任,一面聯系保衛處。
后來田主任來了,大家在辦公室里繼續各做各事,姜茶聽見旁邊人說是子宮內膜癌,已是晚期,擴散到肺和腸子。
同事說:“農村老太太也不懂,早就絕經的年紀又流血,而且覺得丟人不愿說,一直拖到有了癥狀才來醫院。”
子宮內膜癌的早期癥狀是不規則的流血,半年可發展至晚期,早中期可切子宮保命,若到了晚期癌細胞擴散到其他器官,便回天無術。
有人問:“我瞧見那兒子好幾回,所以他來找田主任有什么事呢”
“大約是后悔吧。”同事說:“聽說是個孝順的兒子,事事親力親為,若是早點發現,說不定母親能多活幾年。”
“不會要鬧吧”有經驗的人說:“我看鬧的最多的就是這些看上去孝順的兒女了,平時不見多關心,等老人得了病送到醫院,一個個的,仿佛對我們發火就能表現他們的用心”
“哎,通知保衛處了沒”
“通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