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茶認真地盯著他的眼睛“老公,我舍不得你辛苦。”
好的。
顧方池心花怒放老婆說什么就是什么。
雖然他也吃不慣這“江南菜”,但是陪老婆吃又有什么不可以。
顧方池和姜茶似乎已經全然忘記,真正的江南菜并不是這種味道。
真正的江南菜到底是誰在敗壞我的名譽。
最痛苦的是吃那紅燒肉,姜茶用筷子夾起,甚至能拉出粘稠的糖絲,不如叫拔絲紅燒肉。
姜茶做了很大的心理建設,才一口吃下去,以減少反復咀嚼帶來的痛苦。
顧方池問她覺得如何。
姜茶瞧了瞧那盤堆得整整齊齊的紅燒肉,道“師兄的刀工很不錯,切得方方正正。”
顧方池全當是贊揚“你喜歡就好,原先的做法我覺得有些腥,所以加了點腐乳調味,又換了糖的品種。”
“怪不得”這么甜。
姜茶說“師兄用心了。”
吃完這頓早飯兼中飯后,姜茶和顧方池一起把碗筷收拾到洗碗機里,今日是他們新婚第一天,昨日忙了一天,今日反倒清閑得叫人不習慣。
兩家父母特意把空間時間都留給這對新婚夫妻,沒來打擾。
姜茶看著丈夫從冰箱里拿出一塊新鮮豬肉,又從案板上拿了一把尖刀,似乎在琢磨從哪兒下手。
這應當是顧方池的專長,他拿刀的時候總有一種矛盾的美感,他應是斯文的讀書人,可他握刀的手是如此堅毅而充滿張力。
姜茶喊他“顧方池。”
他便把刀尖往肉與骨頭里一扎,幾乎扎進砧板。
他在水池邊洗了手,走過來“怎么了”
姜茶瞧了瞧那新鮮的豬排骨,又想了想今天的中飯,道“要不然我們晚上還是出去吃吧”
姜茶走過去,正對他,雙手環住他的腰,仰頭道“我不需要你為我做飯來表明什么,你有你的工作,我有我的職業。”
他們是相似的人,都不是困于方寸之間的人。
“當然,偶爾下廚也是一種情趣。”姜茶踮起腳親他一口,而顧方池已經學會自覺低下頭,好讓老婆親到。
顧方池不要她為了他放棄自我,而姜茶也不需要顧方池改變什么。
愛從來不在誰做了幾頓飯之間,否則姜茶應該愛上她家的做飯阿姨。
做自我,然后相愛。
因為他們愛的,本來就是最初的對方,而不是那個為了愛情或者婚姻委曲求全的人。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姜茶覺得這種菜多吃幾年,她大概就要“三高”了。
不過他們下午還是沒出門,而是躺在客廳的沙發上看投屏電影。
他們把客廳四周的窗簾全部拉上,于是白日的喧囂被擋在外面,偶爾有一聲聽得不太真切的蟬鳴或者知了聲被風吹進來。
風悄悄地從窗戶縫隙里鉆進來,悄無聲息地掀開窗簾一角,帶著陽光的溫度,撲到姜茶臉上。
他們席地坐在那塊柔軟的藍色絨毯上,姜茶坐著坐著就躺到了顧方池的懷里,拿他的胸膛當枕頭。
他們看的是一部意大利文藝片,其實姜茶也沒注意這片子講了什么,只記得鼻尖縈繞著的淡淡煙草香味,不著聲色地攏住她。
所以姜茶也不記得是誰先開頭了,是她先撲倒了顧方池,還是顧方池先握住她的脖頸,從她下巴與脖頸交界之處向上,向下親吻。
于是一切都是那么順理成章。
顧方池的手從她的腰間向上,然后姜茶聽得“咔噠”一聲扣子彈開的聲音,迅速地從她的肩上滑落。
客廳用來放電影的白色幕布像瀑布一樣懸空而落,成了此處唯一的光源。
灰暗折疊的影子落在了他們臉上,身上,構成一副新的奇異的畫卷。
電影里的人在竊竊私語,好似在他們耳邊,姜茶抓住顧方池的手“電影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