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宮寺奏抬眼看著他,表示自己知道,正是因為知道,才能在聽到后如此平靜。
夏油杰也從他眼神中得到回應,心緒稍緩。
奏也是在禪院甚爾的算計下意外遇到對方的,更是出于好心才會把毛巾給對方,除此之外并沒有出格的事情。
他相信奏,在聽到解釋后就不再回想禪院甚爾得意的嘴臉。
“好了,不說這事了。”夏油杰溫熱的手掌攏住少年單薄的肩膀,“你快去房間把頭發烘干,我洗好就過來。”
神宮寺奏應了一聲,看到夏油杰手里拿了兩條毛巾,就放心回房間了。
厚實干燥的毛巾裹著頭發,有效地阻隔了寒氣的侵襲,神宮寺奏沒受多少凍就回到了房間,瞬間被暖氣包裹,周身一片溫暖舒適。
他脫下了驅寒的外套,把毛巾掛在肩上,然后一點點將盤發的發繩取下來,邊取邊向里走,坐在軟墊上繼續用毛巾擦拭發尾水跡。
由于暖氣充足,他只是將頭發擦至不再滴水便停手,等待它自然烘干即可。
在等待烘干,也是等夏油杰洗好的期間,神宮寺奏從房間書架找了一本書翻看。
禪院家族歷史悠久,家底殷實,書架上的書自然也有些年頭了,放進博物館里收藏都不是問題。
然而神宮寺奏對古書興趣不大,之前做神子的時候就看過很多,這次只選了看上去比較新且干凈的一本,并挑了個更為舒適的姿勢,倚著憑幾,眼睫半垂,銀發隨著烘干變得柔軟蓬松,垂在胸前頸后,恰好的暖色燈光映照在他玉似的面龐上,歲月靜好讓人挪不開眼。
夏油杰洗完澡回來,打開門看到的就是這幅美人圖。
舍不得將目光從這暖玉雕琢出的人身上移開,關門都是背對著合上的,擦自己濕發的動作都不敢太大,怕擋了視線。
等身上沾染的寒氣驅散,夏油杰才在神宮寺奏身邊坐下,目光順著精致的眉眼,一寸寸挪到捧著書的那只手。
神宮寺奏快成年了,手也生得不算小,五指修長,指節分明,關節處泛著瑩潤的粉,圓潤的指甲也是粉的,單手扣著書本,腕部骨感的凸起。
夏油杰的注意力全在神宮寺奏身上,也沒想分出來關注對方在看什么書,畢竟書只是對方無聊時打發時間的工具。
就在他盤腿坐下的幾秒鐘時間里,神宮寺奏的視線也已經從書本上離開,微微轉頭落在他側臉。
雖然已經看過感受過,但像現在這樣都披散著頭發,緊貼著坐在溫暖的房間里還是第一次,那股莫名的感受也更加鮮明強烈。
夏油真的成熟了很多,不僅是從容貌上,還是氣質上,都有著質的轉變。
十年光陰里,他的眉眼、鼻骨更為硬挺鋒利,本就內斂深沉的性格也沉淀出更為渾厚的氣息,就像一瓶陳年佳釀,風發的意氣與銳利經過貯存變得平靜悠遠,也更為香醇。
直到現在,神宮寺奏才仿佛對這十年有了直觀感受,想著想著,又有
些微妙的悵然。
十年的時間讓他們變化了很多,夏油如此,其他人也是如此,而他仍然是十多歲的模樣,只能被人看著長大。
然而這一切僅僅是源于他想要體驗校園生活的念頭,如果早知道會遇到他們,他大概不會這么做。
夏油杰注意到神宮寺奏看向自己的目光,便收回視線,重新落回對方臉上。
神宮寺奏合上書放在一旁,抬手將青年臉側垂落的碎發輕輕撥到其耳后,指腹觸及對方硬朗的眉骨,這才得出原來并不會被這鋒利的骨頭劃傷的結論。
“夏油,下周我要去沖繩參加部活,你會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