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子默茫然地收回手,一臉擔憂地看著陸旭堯,“陸先生你身體要是不舒服的話,要不我給姜酒打個電話安排一下。”
陸旭堯心臟刺痛跟針扎似的,身體止不住發抖搖搖欲墜,崩潰直往后退。
知道他們住在一起同居是一回事,但親眼看見他們留下的那種東西卻直接打碎了他所有的幻想。
來之前他還在幻想能跟姜酒回到從前那樣,現在一切都不可能了,所有的期待全部都幻滅了。
短暫的幸福給了他錯覺,讓他產生了一種被愛的錯覺。
他甚至在深夜里時常幻想與姜酒以后一起過每一個重要節日的時刻。
以為自己跟別人一樣,也有了屬于自己的家。
隨意施舍的那點好處,讓他感激涕零,深陷入從未有過的幸福幻覺中,以為這就是他黑暗的人生中的救贖。
可實際到頭來原來什么都不是,他不過是別人一個可以隨便拋棄的玩具。
他們做了甚至是在沙發或者別墅里任何一個角落都有他們的痕跡
陸旭堯崩潰地不停往后退,原本他以為在那天被拋棄在廢棄工廠里是他最黑暗的時刻,沒想到原來現在才是
為什么要這么殘忍對他為什么要讓他看到這些東西
他又為什么犯賤要眼巴巴地跑來這里
陸旭堯背部撞上大門,沉悶的撞擊聲引得一樓的張媽和李姐都探出頭往下看。
李姐不明所以,朝著陸旭堯招手打了個招呼,“你來了啊,上來一樓開門拿下行李。”
話音剛落,她就看見陸旭堯眼圈都紅了,一滴眼淚突然毫無預兆地掉了下來,順著臉頰滑落砸到地面上。
張媽和李姐都震驚地愣在原地說不出話。
陸旭堯轉過身掩飾住自己狼狽,換上自己的鞋子,手指顫抖地擰開門把。
張媽和李姐從震驚中回過神,連忙從樓上跑下去,追出去氣喘吁吁看著陸旭堯。
李姐目光茫然無措,想開口說話但又不知該說什么,“那個你行李不要了嗎”
陸旭堯的腳步一頓,手指微顫地從外套中拿出那串鑰匙,將別墅里其他備用鑰匙全都解下,放到鞋柜上。
搖了搖頭,聲音沙啞哽咽。
“不要了”
“我不想要了”
“你們扔了吧”
說完,陸旭堯就轉身,僵硬地挺直自己的脊背,脊背用力挺得很直,像是在努力維持著自己那點剩余不多的自尊。
張媽和李姐看這陸旭堯孤寂而倔強的背影,看著他努力挺直脊背,肩膀卻發顫得厲害,看著令人心酸。
不知該開口說些什么挽留,只能站在原地靜靜看著。
陸旭堯一步一步走出院子,沿著來時的路往回走,再也沒有回過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