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燈高掛,夜晚的繁華才剛拉開序幕。
遮擋灰塵的白紗簾被中央空調吹得微微蕩漾,房間內溫度不高不低剛剛適宜。
沈念君繞過鏤空屏風,坐到梳妝鏡前,被人伺候著,把婚服脫下來,臉上妝容仍舊精致,長發高挽,露出長長的肩頸線。
踩著高跟鞋一日流程走下來,她全身上下酸痛不已,幾乎要散架。
床尾的沙發旁,放著一些賀禮,還有等待拆封的,鮮艷大紅包。
這會兒眼神略空洞,倦怠地低下頭,任由兩三個化妝師幫她卸妝。
所有配飾都拿下來,沈念君才提上來一口氣,周身輕松許多。
“謝謝你們。”
“不客氣,”化妝師低頭收拾化妝包,臨走之前說,“浴室放了專門去發膠的洗發膏,這樣比較容易清洗。”
沈念君頷首,對她們微笑,“好的,謝謝。”
等套房內恢復安靜,只剩下她一個人。
而卓翼這個時候不見身影,大略正在樓下的某個房間應酬,本來是夫妻共進退,沈念君也要跟著,卓翼卻著人把她送了回來。
套房浴池內,還有純白的床上,灑滿了紅玫瑰花瓣,除此之外,床頭兩個抱枕中間,專門布置房間的客房服務人員,還用白色毛巾特地挽了兩只交頸對窩的小天鵝。
祝福卓總卓太的感情,繾綣羨愛,鶼鰈情深,就如同白天鵝忠貞不渝。
她不經意回眸,床頭臺燈下方,明晃晃地放著一盒t。
“”
沈念君敢打包票,像君臨這樣的星級酒店,企業形象要求苛刻,t這種物品,無形中難免會起到低俗暗示,拉低酒店檔次,所以絕對不會有。
就算有,也應該放在比較之處,不可能擺放的這么顯眼。
不知是卓翼會意,還是哪個自以為考慮很周全的人,刻意擺在這里的
她指尖頓了頓,克制著想把它丟進垃圾桶的沖動,捏起來,嫌棄地丟入抽屜。
月色朦朧,灑滿薄霧的江面上,耀眼的銀光波動,江面上波光粼粼,宛如游著一條條冷白色的水蛇。
進出港的觀光游輪星火璀璨,在蒼茫浩蕩地水面上漂浮,緩緩行進,上面也是卓家招待的一部分賓客。
沈念君洗過熱水澡,吹干濃密長發,赤著玉足,一反常態地,穿了一身純棉質地,保守的長袖長褲睡衣出來。
她打著呵欠爬到床上,臉頰蹭著柔軟的被褥,慵懶愜意地舒一口氣。
新婚之夜,剛上任的老公還不曾結束回來,她就被困意席卷,抱著純白色的抱枕,眼皮子越來越沉
沈念君有些認床,自然不可能睡太沉,半夢半醒之際,隱約聽到“滴滴滴”,電子門鎖發出聲音。
還不等清醒,外面響起腳步聲,男人捏著手機講電話,轉身把房門合上。
太陽穴沉悶脹痛,他揉捏著眉骨,低低道“嗯,還好,幸好有閩言擋酒”
講完電話,手機往茶幾上一丟,仰頭靠在沙發上,眼眸閉上。
默默緩了許久,才抬手去解西裝紐扣,外套脫下,丟到沙發扶手。
垂了骨節分明的手背,眼神毫無波動地把手表摘下來,放茶幾上。
指尖微頓,側頭掃一眼臥室方向,房門敞開,淡淡光線溢出來。
沒有半絲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