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敞明亮的黑色賓利,在回程高速上疾馳。
卓翼輕揚下頜,眼眸清冷,沒打領帶的白色襯衫略帶褶皺,領口微微敞開,與平日西裝革領,嚴謹精致的形象相去甚遠。
卓進淡漠的眼眸,從車窗外抽離回來,視線不經意從卓翼領口掠過。
薄唇抿了兩秒。
車廂內寂靜無聲,就連平常一向話多的于非檀,此刻緊握方向盤,神情緊張,所有注意力放到前方道路的同時,屏息聽著后面的動靜。
從孫總那邊一道回來,卓進上了車,臉色陰沉一路。
沉吟片刻,打破寂靜,上來就訓斥“就這副樣子去見孫總,越來越不修邊幅”
說到這里,目光第二次落到卓翼領口某處。
卓翼語氣淡淡,主動解釋,“太太養了一只貓,被撓的。”
卓進看的不是撓痕,看的是鎖骨,“這明明是咬的。”
卓翼略怔,側眸望著二哥。
一本正經補充“大抵被撓完不解氣,又被咬了一口。”
卓進瞇起來眼眸,好笑地看著自家弟弟。
這么敷衍蹩腳的理由,也虧他想的出來。
換作任何一個正常男人,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這么曖昧的痕跡,明明是女人的抓痕和咬痕。
卓翼卻一臉淡然自持,說謊的時候波瀾不驚,就跟真的一樣。
自他結婚以后,卓進沒記錯的話,脖頸就經常帶傷,不是昨天被抓了,就是明天被撓了,今天更囂張,被抓被撓以后,還被咬了一口。
沈家的小野貓,可當真是了不得。
一時恨鐵不成鋼,甚至有些嘲諷地看著卓翼。
只把所有罪責都推到那個,不知道自己老公要經常出入正式場合,抓痕咬痕讓人想入非非,有損企業人形象的敗家小弟媳身上。
殊不知自己弟弟儒雅禁欲的背后,是怎么判若兩人欺負人家的。
就在車廂里氣氛詭異,卓進對小弟媳更沒有好印象之時,沈家的某個小野貓,招架不住兩個閨蜜的糾纏盤問,向卓翼發來求救信息
老公,能不能今晚把二哥騙到北寧山度假村陪霍瀟瀟吃個飯
卓翼淡淡垂眸。
在卓進的冷氣壓之下,神情慵懶地回復為什么
沈念君答之前不是同你講過了,我閨蜜心心念念的那束光,就是二哥卓翼。
卓翼怔了怔,不疾不徐抬眸,朝二哥看去。
卓進此刻心情不快,冷冰冰的視線,正落在他身上。
似乎對卓翼低頭看手機,無視他這個行為,蘊藏著及其不滿,在即將破防和繼續隱忍之間徘徊。
卓翼看著二哥冰冷的視線,沉思兩秒。
云淡風輕提醒她你沒同我講過。
沈念君那我現在同你講,也不遲,你到底要不要幫我
卓翼旋即兩指落到眉骨,瞇起眼眸,有一下沒一下的揉捏沉思。
在卓進看來,似乎在處理什么棘手的公務,如果是工作上的事,卓進尚且不與他計較,視線緩和幾分,淡淡落到前方駕駛座。
低沉的嗓音,點名于非檀“于秘書,對于這次卓翼不聲不響約孫總打球,還不打招呼就自作主張簽協議,你怎么看”
于非檀哽了一下,臉色變得煞白,緊張地眨了眨眼眸。
干巴巴訕笑“卓總,這個這個,雖然是有些自作主張,但我覺得我們老大,應該是有自己的考慮,你們之間有什么誤會說開”
于非檀話還沒說完,卓翼已然從容地放下手機。
嘴角勾起來一抹極淡的弧度,溫和地看向卓進。
“二哥,”他語調潤朗,就和平常沒什么兩樣,“黃諾軍是你手下,跟隨了十多年的老骨干了吧”
一提黃諾軍,卓翼側過來眼眸,不再拿于非檀刁難。
抿唇頷首,“嗯,怎么”
卓翼平淡地看著他,“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你經常不在國內,公司里的一些下屬有想法,為自己打算也在情理之中。”
神情嚴肅地說到這里,話鋒急轉
“不如去個遠離塵囂,雅致僻靜的地方好好談談。”
隨后不等卓進答應,直接吩咐于非檀。
“調頭,去北寧山度假村。”
突然改變行程,卓進皺起眉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