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風蘭館出來,陳穗早就沒了大家閨秀的風范。
兩人默默上了私家豪車。
疾馳在夜晚,略顯偏僻的回酒店馬路上。
陳穗反應了好半天,視線從駕駛坐抽離,側眸去看沈念君。
“唉你說,我怎么就那么慘人家霍瀟瀟隨隨便便一束光,就是卓家二少爺。我好不容易鼓起勇氣,結果是個已婚人士。”
“已婚人士也就罷,我倆連戲都沒有,還得為他母校捐款。”
沈念君探過來纖白玉手,溫柔地幫她順氣。
沈念君說“你主動提出要去母校參觀,以前我們不清楚內幕,起碼現在清楚了一點去學校參觀不是免費參觀的。”
“不僅顧止圍誤會了,就連校長都誤會了,畢竟顧止圍這次過來,也是扶貧支教”
陳穗想了想,道理是這么個道理。
但
“我這,完全是現實版的賠了夫人又折兵,人類悲喜不是相通的,我現在的感覺,跟你形容不了。”
沈念君噗嗤一聲笑了。
陳穗瞪眼,“你還笑你閨蜜吃虧了,竟然笑的出來”
她趕忙收了笑,整理衣袖一番,正襟危坐著款款看過來,“我聽說,像這樣有儀式的捐款,都會拍照留念上新聞,還給我們頒發證書,你就當幫你爸爸的生意積德行善”
陳穗心里這才舒坦,“也是,這兩年我創業不太順利,指不定這么一搞,就給我吸引一些正能量,如果效果好,下次我還捐。”
沈念君目光盈盈看過來。
卓翼掛了沈念君的電話,她也沒有不識趣地再打過去。
次日一早,沈念君就去老先生那邊吊唁。
在白黃相間的菊花和馬蹄蓮掩映下,細雨綿綿。
仿佛就連上天,都在悼念一個有才情的藝術家的離開。
沈念君舉著一把黑傘,站在墓碑前,伴著淅淅瀝瀝落在傘面上的細碎聲音,深深鞠躬。
今日穿了一身黑裙黑衣,襯托的臉龐更加白嫩,鞠躬以后,朝家屬走去。
老先生人到中年,才得了一雙兒女,都還沒有成家,突然而至的離別,讓他們此刻悲痛欲絕,紅腫著眼眶對沈念君回禮。
老太太和沈念君有過幾面之緣,知道沈念君是丈夫的合作方,對她禮遇有加。
簡單話別兩句,得知老先生走的時候沒有痛苦,是在睡夢中突然停止生命,年事已高,沒有痛苦的離開也算壽終正寢,沈念君還是很欣慰的。
舉著黑色小傘,順著濕漉漉青石磚,繞過泥濘草地,朝私家車走去。
今天過來吊唁,閩言負責開車,親自陪同,眼下和陳穗兩個人,在車里等候。
沈念君收起來黑色小傘,淺淺俯身上車。
慢條斯理坐到后車座,隨后車子緩緩駛動,她側頭,看著窗外一幕一言不發。
陳穗遞過來一張紙巾,沈念君才回頭,頓了頓接過來。
輕輕拭去臉龐的淚痕。
對于生命的消逝,世人都是懷以沉重態度。
所以車廂內一時寂靜,對逝者表示尊敬。
直到車子出了墓園,行駛在寬敞明亮的柏油路上。
陳穗才說“事情辦的怎么樣”
沈念君說“我看他們都挺傷心,只把上次老先生的酬金匯了過去,等過兩天他們喪事結束,情緒恢復一些再找他們細談版權歸屬的問題。”
空氣中又沉默一陣兒。
閩言抿了抿方向盤,“接下來,你們什么安排”
陳穗抬首,“去舊友母校,募捐。”
又是舊友
閩言臉色沉了沉,態度立馬一百八十度大轉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