驛站對面,是一棟漂亮的公寓樓,樓前有小花園停車場,而公寓樓本身紅磚堆砌,石墻相隔,端莊古樸。鎏金門框富貴,胡桃木大門大氣,吃鬼天神雙目圓瞪,高舉利劍寶塔,懸于門框之上,吉祥,令人心安。
而公寓之中一處房間內,一名襯衫男子坐在沙發上,雙手插進稀疏的發絲中,神情沮喪:“你們究竟要干什么?”
在他的對面,一個強壯的老者吃著茶幾上的瓜果點心。一個面帶刀疤的女人雙手懷抱胸前,靠在門口,欣賞著墻上的水墨字畫。一個骨骼粗大身材矮小不到1米7的男子雙目射出白色神光,透過窗戶觀察著對面驛站。
“芳兒死了。”強壯的老人放下了吃剩的瓜皮,看著面前頭發稀疏的襯衫中年男子,道:“我們要報仇!”
頭發稀疏的中年男子顫抖起來:“不……不行,這個忙我不能幫。”
“云方孔!”老人看著對面的男子,叫出了他的名字:“這一次我不是在請求你。”
云方孔終于松開了手,放過了自己可憐的頭發:“不……即便……即便是這樣,我也不會幫你。”
“真的嗎?”老人露出了殘忍的笑容。
云方孔瞳孔微張:“魚蓮子,你要殺我?”
“不,我怎么會殺你,殺了你我也跑不了。”老人,準確的說魚蓮子笑容愈發殘忍,臉上的皺紋扭曲擠壓,將眼睛擠成了一個可怕三角形:“勾結修士,云方孔啊云方孔,你說,會是個什么下場?”
“別威脅我,在這井縣,勾結修士的可不止我一人。”
“的確如此,但是……”魚蓮子雙手撐著茶幾雙腿站了起來,而身體與地面平行,穿過茶幾,額頭幾乎頂到云方孔的額頭上,讓云方孔不得不后仰躲避,然后他就感覺喘不過氣來,他似乎被魚蓮子逼到了死角:“但是他們可沒暴露,你猜猜,如果你暴露了,他們會怎么樣,嗯?這會很有趣,他們會理所當然的站在道義的一方,義正言辭的指責你,然后是一場狂歡,你會下獄,會被吊死,而你的妻子兒女也會……哦對了,現在沒有連坐這個罪名,可是你的家產會被他們分割,你的妻子兒女不會得到一分錢,想想云夫人,為了她那漂亮的臉蛋每天要花多少錢?想想云家小姐少爺的學費,每天的零食,嘖嘖……沒了錢,沒有住處,他們會……”
云方孔的身體又顫抖起來,并且愈演愈烈。
“別說了!”
他打斷魚蓮子惡魔般的話語,胸口起伏,額頭流汗,用力的扯開了衣領,但還是不管用,臉上的恐慌根本無法消除:“該死,怎么這么熱!”
他只能用這樣的話欲蓋彌彰,但是一只大手輕輕的拍在了他的臉上,粗糙,骨節分明,那滿手的繭子仿佛倒刺,在臉上刮蹭。一下,兩下,三下,不痛,卻穿過了臉皮直透心里。
“這樣的把戲,我們玩了上千年,你們這些凡人學了去,倒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啊!”
云方孔一臉呆滯,徹底癱坐在了沙發上。
魚蓮子站直了身體,這時候才看得出來,這個面容看起來有50多歲的老人,身高至少超過了1米9,體型彪悍,直追西風烈。
他開口對正在偷窺對面的男人道:“白桃,咱們的云先生熱了,你把熱爐關一下。”
“好。”會叫做白桃的男人閉上眼睛,嘴唇迅速開合,似乎在念著什么咒語。
然后,窗邊墻角閥門扭動,一聲聲滋溜滋溜的聲音就仿佛在扭動著云方孔心中的閥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