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別生氣了,剛剛在山上我還找到了一些野草莓,到時候都給你吃啊。”
幫著寫作業是不可能的,永遠都不可能,但蕭玖哄蕭鐵蛋也是手到擒來的,這不,一聽說還有好吃的野草莓,蕭鐵蛋瞬間被治愈,苦逼兮兮地琢磨作文去了。
蕭玖轉著筆,想著剛剛余麥穗說的山腳的事情,她仔細回憶了一下自己腦海里的歷史知識,結合現在發生的事情,仔仔細細分析了一下。
想起現在的年份,蕭玖轉筆的手一頓,臉上輕松寫意的笑容收了起來,她想起來了,同時也知道那些大概都是些什么人了。
怪不得余麥穗不讓他們往那兒去,那兒現在住的人應該都是一些“壞分子”,蕭玖輕輕嘆了口氣。
她看過很多年代文的小說里,或重生或穿越的男女主知道下放的都是些牛人,便對他們多加照顧,結個善緣,以后可以庇護報答他們。
但蕭玖不這么想,她很尊重同情他們,但他們不是她的親人,蕭家人才是,現在很多勢頭已經很明顯了,跟他們親近,弄不好還會連累家人。
而且,她覺得很多小說里寫的也不太現實,下放的人大多已經經受了很多的人情冷暖與折磨,他們未必會輕易愿意接受別人的示好。
防心重的,還會以為示好的人不懷好意,這不能怪他們,有時候,謹慎是能救人一命的。
而且這幾年,蕭家人怎么對她的,她很清楚,為了他們,她也不能心軟。
蕭玖下這個決定其實心里很難受,好在現在天氣已經轉暖了,他們應該也不會很受罪。
蕭玖是決定不會去山腳那邊了,免得自己看到了人后,忍不住伸手幫助,但事情真的能如她所想的那樣嗎
“韓老,姜老,你們都先坐下,我給你們診診脈。”馮德滿等大隊長和書記走了之后,率先開口打破沉默。
他們顛沛了很久,終于能安定下來了,雖然這里的條件很差,但總好過之前被關在暗無天日的房間里,時不時被拉出去斗要好的多。
馮德滿是國醫圣手,在京城也是有名的神醫,是有人護著的,本來這次的事情不會波及他,但他被兒子和妻子同時舉報,被按上了“封建殘留”的帽子。
他百思不得其解,自己只有一個兒子,平時悉心教導,基本把自己看家的本事都教了他,對妻子,雖然忙碌的時候會看顧不上,但家里的錢財都交給了她,她日子過的不差的。
直到,他離開京城的時候,昔日救過的人偷偷摸摸來送行,才知道,妻子已經改嫁給了自己的師弟,兒子也已經改口喚人家爹了。
他細細琢磨這些年來妻子和師弟相處的細節,又仔仔細細回憶兒子和師弟的長相,就什么都知道了。
他已經年過花甲,之前是一口氣撐著,這才熬過了一場又一場的斗與思想教育,等得知真相的時候,一口氣沒上來,當場就昏了過去。
還是姜文同拿出了偷偷藏著的救心丸給他壓在舌下,救了他一命,后來他知道姜文同本身也有心臟病,只是癥狀比較輕,這藥丸是他想方設法藏起來給自己救命用的。
馮德滿知道的時候,老淚縱橫,自己真心相待的妻子,用心養育的兒子要把他閉上絕路,倒是相處了月余的人會為了救他,給出了救命的良藥。
從那之后,他就振作了起來,不再去想之前的事情了,也是因為一路上有他在,常常在山路邊,或是休息的時候,偷偷采上些草藥,也沒條件熬煮,大家嚼巴嚼巴咽下去,總算熬過了路上的艱辛。
現在好不容易到了目的地,身體可不能有事,至于其他的事情,等把完脈再說。
馮德滿給所有人把完脈,好在,大家除了疲憊之外,并沒有其他的癥狀。
一行人齊心合力收拾出了個兩個能住人的地方,讓許和明鄭蘭芬夫妻住一間,剩下的幾個人住另一間。
說是兩間房間,其實就是中間隔了個破草席,算是給同行中唯一的女士一點點的空間。
鄭蘭芬心里是感激大家的,作為隊伍里唯一的女性,她一直是被眾人照顧的對象,她和老許雖然遭受了很多不公的待遇,但在這個時候能遇上同行的韓老等人,她也是心懷感恩的,至少此時她是真心這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