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梓軒沉聲道:“這就是現實,因為屠夫天天作善事,叫和尚起來念經,相反地,和尚天天叫屠夫起來殺生……老哥,你做的東西是不是都是你認為對的,卻不一定是對的呢?”
方大師忍無可忍,面紅耳赤的道:“一派胡言!和尚叫屠夫起床,之后殺豬與否是和尚能決定的?同理,屠夫叫和尚起床,至于和尚起床后要念經還是不念是屠夫來決定的?屠夫殺豬乃是屠夫的罪惡,和尚念經乃是和尚的功德,這是將屠夫罪惡強推于和尚,將和尚的功德賜予屠夫!此乃不公不正不義之事!”
王梓軒微微一笑:“重點不在屠夫起來之后干了什么,也不在于和尚起來之后干了什么,屠夫殺生是屠夫的因,和尚念經,是和尚的因,和尚下地獄不是因為屠夫殺的生,而是他種下的因,你說和尚無法決定屠夫起床之后是否殺生,這是個謬論,佛教講修心不修行,當和尚叫屠夫起來的那一刻,他就已經見不了佛祖了。”
他說著放緩車速停車,降下車窗,將一個紙袋遞給一名蒙著斗篷的男人。
“這,這……一定哪里不對!”方大師感覺腦袋不夠用了。
忽然他難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車外這名男子正是之前那位身患先天性心臟病,之前節目處處針對他的那位嘉賓觀眾。
“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王梓軒悵然介紹道:“這位是李先生,他剛是邵氏片場的一名老場工,剛被邵氏裁員,他知道自己身患絕癥,命不久矣。”
“李先生演技過人,但因為相貌問題被埋沒了,他畢生的愿望是當一回萬眾矚目的演員,而且他還想在去世后給家人留一筆錢,所以他找到了我,求我幫助他實現這個心愿。”
李先生深深鞠躬,一臉祥和的道:“多謝王大師成全我,還有方大師!我告辭了,我約好了律師,還要去準備一下自己的身后事。”
王梓軒微微一笑,“一路走好,來生再見!”
“再見!”李先生再三鞠躬后轉身離開。
方大師看著李先生的身影消失夜色當中,心緒久久難以平復,他并不傻,他能看得出這位李先生的臉上的輕松和愜意不是假的,這變相的是一種超渡。
西方基督教中,每一個人臨終之前都要向神父懺悔,懺悔自己一人生中犯下的所有罪惡,而神父會為他禱告,其實這與東方的超渡有異曲同工之妙。
王梓軒也望著李先生的背影,悠悠的道:“人最忌諱死得不甘心,因為怨氣很重,不能馬上入輪回,人生一世,如白駒過隙,說白了,不過是為了哭著來,可以笑著走。”
“老弟,我明白了,卻又似乎沒有明白。”方大師皺著眉頭。
王梓軒淡然一笑:“法術平淡,為什么術士加入瑰麗壯觀或恐怖邪惡的幻術?得道高僧也不能免俗,弄出佛光來彰顯佛法?真正的武術功夫明明很難看,非要加入華而不實的動作招式?”
“入世修行,你只有順應人心吸引世人,令他們接受認可,你才能更好的濟世為懷,造福世人,不要太執著自己的手段如何,只要你的目的是善的,那就會得到福運功德。”
“想改變世界,很難,要改變自己,則較為容易。與其改變全世界,不如先改變自己,改變自己的某些觀念和作法,以抵御外來的侵襲。當自己改變后,眼中的世界自然也就跟著改變了。”
“心若改變,態度就會改變,態度改變,習慣就改變,習慣改變,人生就會改變!”
方大師沉默了半晌:“謝謝你老弟!”
王梓軒嘴角微揚:“老哥,你見外了。”
蘭博基尼跑車再次開動,很快消失在夜幕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