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江籬原本還覺得她的語氣很正式,跟他的“嚴小姐”一樣客氣,但聽到這里卻忍不住笑起來。
“這話你可說過不止一次了,要是到時候沒請,我會很失望的。”他調侃道。
嚴晴舒小雞啄米似的點點頭,“一定一定,不會落空的,你信我。”
她耳邊的碎發落下來,掛在臉上,晃來晃去。
厲江籬目光忽的一顫,手指慢慢蜷縮起來,虛握成全,捏住了突如其來的想要將那縷發絲拂開的沖動。
笑著點頭道“好,我信你,快回去吧,早點休息。”
嚴晴舒這才真的走了,背影看起來竟有幾分輕快。
厲江籬看她走遠了,轉身往樓里走,先去急診科辦公室把白大褂拿上。
進去的時候發現急診科的溫主任還在,就打了聲招呼,問“主任怎么這么晚了還沒回去”
“家里沒人,回這么早做什么。”溫主任一邊應,一邊翻閱著手里的病歷。
厲江籬閑著么,就多嘴問了句“怎么沒人,太太呢”
溫主任笑著嘆口氣,狀似無奈地抱怨道“跟親家母旅游去了,哪里還記得我啊。”
“現在不去玩,等以后有了孫子孫女,就沒法出去玩啦,您體諒體諒。”厲江籬同他開玩笑。
說要正好把白大褂扣子扣完,正準備要走呢,溫主任就問他“你白大褂怎么在我們科”
厲江籬哦了聲,隨口就應“跟人出去吃飯來著。”
“跟誰啊,姑娘么”溫主任笑瞇瞇地逗他,“江籬啊,你爸爸媽媽等著喝媳婦茶呢,你怎么也不抓點緊”
厲江籬一聽這話,趕緊找借口開溜“我值班呢,晚查房還沒查,先走了啊,您慢慢看病歷。”
他走了之后,急診科的值班醫生笑著跟溫主任道“他還那么年輕,肯定想多玩幾年,現在的年輕人,哪有那么早定下來的。”
“逗逗他。”溫主任笑著道,“也就他不想,要不然”
他想說嚴院挺中意這小子的,但頓了頓,到底也沒說,只把簽好的病歷扔回塑料筐里。
厲江籬回到胸外科,聽到鄧崇跟葉眉聊論文的事,“大家都水非編碼rna治療癌癥,你也水一個不就得了,找一個已經被大佬預測可能對某種肺癌或者食管癌什么的起作用的rna,然后用生信預測一下這個rna對其他的癌癥有沒有作用,接著開始實驗,什么劃痕、侵襲、b、熒光素酶標記之類一頓整,最后把結果整理,實驗結果圖一下,誒,一篇論文,投去吧。”
葉眉咦惹一聲,嘖嘖嘖,“鄧哥你沒少水吧你這流程清晰明了,不水個十篇八篇的,總結不出來啊。”
鄧崇剛想說什么,厲江籬就湊熱鬧道“搞那么麻煩做什么,你隨便找個預后指標做點生信,然后找幾百個病例做個組化,這不就有結果了么,簡簡單單又一篇。”
“我靠,你有毒是吧”鄧崇拿起手邊一本空白的醫囑單就敲他胳膊上,“我特么要是能找到幾百例患者做組化,水什么都夠了”
厲江籬信誓旦旦地反駁“怎么不行,咱們攢十年八年,怎么也有一兩百例患者了。”
葉眉一臉無語地看著他,“你說那么好聽,你論文寫得怎么樣。”
“不要講這些傷心事。”厲江籬一臉正經地應了句,招呼小鄭他們幾個,“走吧,去查房,看看咱們的病人都怎么樣了。”
所以說這年頭醫生多難做,不僅要做手術管病人,還要想法子水論文bhi,難啊,這不得英年早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