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晴舒在滿心震驚中同兩位老人問好,然后落座。
在厲江籬問候老人身體的聲音里,她很快回過神來,聽到老太太問她“晴晴最近是在a市工作吧”
小紅豆終究是小朋友時候的昵稱,老太太沒有再叫。
嚴晴舒忙點點頭,說在城郊大概哪塊地方拍戲。
老太太笑道“有時間就上家來吃飯,自家人,不用客氣的。”
嚴晴舒哎了聲,盡管她知道自己在下次厲江籬帶她去之前,是不會自己獨自登門拜訪的,但面對老人的好意,她還是認真地道了聲謝。
厲江籬又說起舒主任讓他帶了補品給他們,還說“你們要不要去容城住一段時間,老是住一個地方也沒意思,去玩玩也好。”
頓了頓,他似乎組織了一下語言,才繼續說“其實我覺得你們二老要是能在容城常住,每年回a市幾個月,這樣是最好的,畢竟在容城我和爸媽都能照顧到你們,容城的醫療條件也更好。”
“雖然a市離容城不遠,但畢竟是兩個城市,不在一起的話,如果有什么事,實在鞭長莫及。”
“你說得對。”老太太點了一下頭,八十多歲的老人了,精神再好,也終究是老了,她嘆口氣,“我和你外公最近也在討論這件事。”
“不去呢,怕遺憾,日子過一天就少一天的了,總覺得看你們不夠。”老太太說著說著就失笑,“可是去呢,又怕給你們添麻煩,要是再往前十年,我們都還能幫上忙,現在就只能是拖累嘍。”
厲江籬也笑,語氣有些嗔怪地道“往前十年,應該是我高三的時候,您天天給我燉豬蹄和排骨,吃多了我拼命上火那會兒是吧”
老太太哎喲一聲“你怎么還記得這事,后來不是你爸給你開藥吃好了么,快忘了快忘了。”
嚴晴舒聽到這里忍不住笑出聲來,一臉看好戲的樣子。
老太太笑瞇瞇地看她一眼,像是要趕緊換話題“前幾天我跟菜菜媽媽打電話,聽說他有喜事,總算有對象了,我說是誰啊,是不是他同事或者師妹啊”
“他媽媽說,都不是啊,是嚴院長家那個小姑娘,以前菜菜去莫醫生那里看病,經常會見到的,小名叫小紅豆的,我一下就想起來了,哎喲,你那個時候好得意的,眼睛比現在還要大,又會叫人,乖得不得了。”
嚴晴舒從很多長輩那里聽說過自己小時候的事,但不知道為什么,這次聽著格外羞澀。
大約是因為厲江籬就在旁邊,聽起來總有種被他扒光老底的赧然。
特別是厲江籬還聽得特認真,問道“我怎么都不記得了”
“你們有拍過照的,回去問問你媽媽就知道了,就是不知道有沒有洗出來。”
老太太話說到這里,總算是開始上菜了。
這家餐廳用的餐具很明顯是特別定制的,用的材質似乎也不普通,摸起來有種溫潤的沙沙的質感。
不過和包廂的環境非常配,配到讓人差點以為是包廂的配套餐具。
開場就是餐廳的精選魚子醬,據說是出自奧希特拉鱘魚和歐鰉的雜交品種,魚子醬放在白梅花的花心位置,白梅花綻放在樹枝上,白梅花的花瓣是用面衣做的,酥脆到不敢用力,生怕一不小心捏碎在手掌里。
嚴晴舒吃了一口,白梅花發出咔呲咔呲的脆聲,魚子醬的風味格外濃郁。
這是個還算不錯的開場,嚴晴舒有些滿意。
下一道菜里還有魚子醬,不過這次的魚子醬是史氏鱘魚子醬,產自于一種我國本土的古老鱘魚品種史氏鱘,魚子醬的顆粒很飽滿,略微有水果清香和堅果香。
搭配魚子醬的是杏仁泥,有股淡淡的奶香。外面還包裹著一層脆脆的海苔,吃起來口感很豐富。
老太太笑著問她味道怎么樣,她點點頭“主廚有心了,能感覺到他很用心地在進行中西結合,也有點創新的意思在里頭。”
客人對自己挑選的餐廳表達了認同,是一件很讓人高興的事,老太太的情緒肉眼可見地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