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
“還是說,你不喜歡這條手帕”
“沒,小奴喜歡的。”小奴急急忙忙地澄清著,生怕顧玠不相信,“小奴只是怕玷污了公子的東西。”
“一件物品最重要的是能夠發揮自己的價值,談何玷污你很好,我希望你不要看輕自己。”
顧玠拉過徐連放在身后的手,將手帕放了上去。
手帕是用上好的蠶絲做的,軟得不可思議。小奴覺得好像自己手上裂開的地方也被觸碰得癢癢的。
可比手帕存在感更強的是顧玠的手,骨節分明,修長勻稱,輕碰在他的掌心。小奴的手背也一直被顧玠的另一只手托著,直到他將手帕握緊,顧玠才一起放開。
那種整只手過分發燙的感覺又來了,再碰上顧玠的視線,小奴連心都跟著顫了顫。
后頸上又傳來針扎的感覺,太過細微了,他甚至都沒有察覺。
“除了小奴,你有自己的名字嗎”
顧玠不喜歡小奴這種帶有侮辱性的稱呼,也不喜歡這種稱呼從對方的嘴里說出來。
“好像有。”
“怎么是好像有”
“因為我也不知道究竟算不算。”
徐連從記事以來就是沒有名字的,小時候村里的人會喊他怪物,同齡的小孩要是看到他,會用石塊砸他。他們還會比賽,好像他被砸得越痛苦,就越能證明他們的厲害。
七歲的時候,他在街上碰到了一個瞎眼的算命先生。對方日行一善,摸了摸他的臉后,說他非池中之物,又問他叫什么名字,得知他沒有名字后,算命先生給他起了一個名字。
顧玠一邊走,一邊聽他講話。
“起了什么名字”
“徐連。”
“淮潮碧徐徐的徐,日月光連璧的連。”1
“徐連,很好的名字。以后我就叫你小連,好不好”
顧玠將徐連兩個字念得尤其溫柔,哪怕他現在給小奴另取一個名字,對方都會答應。
徐連登時暈暈乎乎地點了點頭,“好。”
“你剛才念的那兩句詩很好,是有人教你的嗎”
“不是,是我自己背下來的。”
徐連不認識字,但那是第一次有人給了他一個名字。所以在算命先生這么念著的時候,他硬生生記了下來。
剛才回答顧玠,他不由得慶幸自己說得并不粗俗。托了周沅的福,徐連對顧玠的事跡可謂是如數家珍,他知道對方文采斐然。
“沒有讀過書的話,已經很厲害了,小連想要讀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