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全完了。”
馮延芳頹廢地坐在家中,目光癡癡,只覺得前途一片黯淡。自小的生活環境讓他能面對挫折,可在這種一直在意的事情上,他做不到真正的不在意。
沒過多長時間,院子里忽然傳來一陣吵鬧聲,緊接著就是一群拿著棍子的人闖了進來。
馮延芳還沒來得及開口問他們是誰,棍子就已經朝他落了下來。他本來在牢里就受了不少傷,一介文人,又被這樣暴打一頓,等他們停手后,頓時就出氣少進氣多了。
“行了,公子吩咐過,別把人打死了,帶回去吧。”
馮延芳被打得意識模糊,不知道自己要被帶去什么地方。大概過了幾刻鐘,他被一盆兜頭而來的冷水澆醒了,睜開眼時,就看到周沅一張惡狠狠的臉。
從前馮延芳跟劉喜言、張良月等人走得近時,和周沅的關系也算得上是不錯的。至少在他面前,馮延芳跟另外兩人一樣,有一定的話語權。
周沅從來沒有用過這種眼神,這種模樣看他。就好像他是一個罪人,一個最骯臟下賤的存在。
“周、周兄你為什么要抓我來這里”
這里是周家,但四周擺放的東西都太不尋常了,像是平時處罰那些做錯了事情的小廝的地方。刑具森森,讓人從心底里生出恐懼來。
“閉嘴,誰允許你這樣稱呼我的”
周沅說話的語氣都帶著一股憎恨和惡毒。
馮延芳聽到過周沅用類似的語氣說話的,雖然程度要輕一點,但本質上是差不多的。
那是他在訓誡小奴的時候。身為旁觀者,總是沒有太大的感受,一旦對象變成了自己,才知道究竟有多可怕。
馮延芳跟張良月他們一樣,是看不起小奴的。可現在他覺得,在周沅眼里,他跟小奴是差不多的。
不,或許還要比小奴還不如。在第一根鞭子落到臉上的時候,馮延芳終于真切地意識到了這點。
“周沅,你私自把我抓到這里來是犯法的”
馮延芳一邊躲著鞭子,一邊吼道。他此刻的模樣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完全不復以往的優雅。
“犯法那你就試試能不能從這里逃出去。”周沅絲毫不在意馮延芳說的話,手里的鞭子一下比一下狠。
之所以會抓馮延芳回來,是因為劉喜言在童試結果出來不久,和張良月一起來看望了他。三人閑談當中,周沅才得知開考那一日顧玠跟張良月說的話,還有小奴竟然有了一個名字的事情。
先前他一直臥病在床,張良月不想打擾他養病,就沒有說。
顧玠說要跟他們斷絕往來,周沅如何能坐得住偏偏是這個時候,他又得知了馮延芳被放回來的消息。
周沅怒氣上頭,將這筆帳全部記在了對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