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治療凍瘡的藥膏,回來的時候順便買了一盒,以后你不要再碰冷水,也不用做那些雜活兒,我有別的事要讓你做。”
“先等你養好手上的凍瘡,我再告訴你。”
少爺跟想象中一點也不一樣,應該說,徐連根本就想象不出來,世界上真的會有這樣好看又溫柔,還會對他好的人。
他不由得盯著顧玠的臉出了神。
“痛嗎”
徐連搖頭。
不痛。
每年冬天他的手都是這樣,以前流著血,他都還要干活兒,哪里像現在,被少爺的手握著,給他輕輕地涂藥。
徐連看著看著,就忍不住露出了一個靦腆的笑容。顧玠同樣地笑了。
“從今天開始,你就跟在我的身邊。”
徐連點頭。
好。
只是這樣小小的認可,就讓他如此高興,絲毫不介意自己這幾年來在顧宅的痛苦都是源自少爺當初的拒絕。
顧玠頓了頓,最終還是摸了摸他的頭。
“以后在家里,你就跟我一樣。”
徐連不會說話,但是顧玠從他的眼睛里看得出來,對方有些忐忑。
“我已經跟母親稟明了,小連知道自己不是書童對不對既然如此,我們的身份也該是同樣的,我會保護你的。”
徐連自然知道自己不是書童,并且少爺回來之前,大管家又拉了當初進府的時候,教導過他的人來,又跟他說明了一回。
聽到顧玠承認了自己的身份,他頓時有些手足無措起來,與此同時,徐連內心還堅定了今晚要好好表現的想法。
顧玠對此并不知情,他這么說,只是希望徐連不要輕視自己。要扭轉對方的觀念不是一朝一夕,慢慢來才行。
正想著,顧玠就感覺到徐連小心翼翼地捧了他一只手,似乎是示好的意思。等捧完了,又放了下來,還順便給他的衣服牽得平整了些。
他為著徐連這樣可愛的動作笑了笑。
晚上,顧玠跟父母用飯的時候,將徐連也帶上了。既然說了以后對方的一應待遇都要跟他相同,自然也能同桌吃飯。
對此,曲芮沒說什么,顧義祥卻頗有微詞。但顧玠好不容易回來,他也不想掃兒子的興,忍耐著沒有發出來。
用過飯,已經是晚上七八點鐘了。
顧玠留下來跟顧義祥說了會兒話,對方問了他近幾年在國外的情況,又說什么時候再出去。
“好不容易回來,我打算多待幾個月,至多半年,會再出去。”
“也好,國內的形勢一天一個樣,你出去也安全點。”
顧義祥是個商人,但是他很喜歡跟別人討論政治要事,似乎這樣就能顯得自己也有了權威。
尤其是在顧玠面前的時候,幾乎是將國內外談了個遍。又說受到影響,今年的生意也不大好。
等顧玠回到院子的時候,已經是很晚了。
隔壁那家門口養了狗,主人是位時髦的先生,夜里經常有許多場子,有人到他家來玩。或是跳舞,或是打麻將,顧玠聽到狗連接吠了幾聲,想必是來了客人。狗叫聲在這空蕩的夜里,顯得格外響亮。
今晚的月亮很圓,將顧玠的身影拓落在地面上,隨著踏上臺階,逐漸拉長。
顧玠掀開了門簾,他回家后換了一身舊式制的長褂,月夜燈光里,整個人透著溫文爾雅的氣質。
徐連一直在等他,見他回來,立刻迎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