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第四勺的時候,顧玠喊了他一聲。
“徐連,你要把藥喝下去才能好。”
過后再給他喂藥,緊閉的嘴巴終于肯稍微張開一點縫隙。但這樣也已經足夠了,顧玠一勺接著一勺,終于將整碗藥都喂了下去。沒多久,徐連的身體抽搐起來。
太醫跟顧玠說過,對方之前應該是強行用內力將毒性壓了下去,才會發作得這么厲害,他要先將那些紓解開來。顧玠抱緊了對方,接著就見徐連突然又吐了一口血出來,不同于正常的顏色,而是紫黑色的。
他知道,對方的危險終于有所緩解。
拿過手帕替徐連擦了擦嘴角邊的血漬后,才把他慢慢放了下來。
徐連今晚要喝兩貼藥,剛才逼出毒素只是第一帖,還有一貼是用來緩解毒藥的副作用。
玉熙宮一直忙碌到深夜,才算是重新安定下來。
五公主的生辰宴早就結束了,燕瑯在出宮的時候沒看到丑奴,惱怒不已。
在他心里,丑奴就算是死也應該要死在他面前。他不管丑奴是不是被毒藥折磨得發生了意外,只是告訴了燕之山,讓對方幫忙把人找回來。
“那個賤骨頭,要是在宮里沖撞了什么人,連累了我們家就不好了。”
燕瑯咬牙切齒,等他找到丑奴,一定要先把他的腿打斷。他還沒有玩過這種方法呢,先把骨頭打斷,再看著對方一點點好起來,再打斷。
想著,他的臉上就揚起一抹笑容,在那張充滿少年氣的臉上顯得無比扭曲。
燕之山雖然不在乎丑奴的性命,但也覺得燕瑯的話說得很對。可皇宮內院,他也不好大張旗鼓地去找人,只聯系上了平時跟他交好的一位太監,讓對方多多留心。
囑托了對方以后,燕之山才帶著燕瑯一同出宮。
路上燕之山問起燕瑯有關顧玠的事情,只見原本還對對方毫不在意的小兒子露出矜嬌之色道“只有我瞧不上別人的份,管他是王孫貴族,還是皇子皇孫,我偏要叫他對我另眼相待。”
燕之山看出燕瑯的語氣里分明是對顧玠感興趣的,撫了撫下巴上蓄著的胡須,朗聲一笑。
“如此一來,為父可就等著喝你的喜酒了。”
燕瑯沒有說話,不過臉上的笑容卻是勝券在握。
徐連的情況并不安穩,第二劑藥喝下去后,又發了一身的冷汗。顧玠在旁邊照料著,給他又換了一套衣服。
怕對方再出現什么問題,沒有回到自己的床上,而是在他邊上守著。
果不其然,半夜的時候,徐連又發起了高燒。
他是聽到對方痛苦呻吟的聲音醒過來的,讓保懷去喊了太醫,又擰了條手巾搭在他的額上,一遍又一遍地喊著徐連的名字,防止對方魘住了。
太醫來瞧過以后,施了針將他的情況穩定了下來,并表示如果到明天早上燒退了的話,這一輪的危機就度過了。
顧玠沒有再讓對方離開,而是讓太醫暫時留在了自己的宮殿內。玉熙宮的空房很多,就算是把整個太醫院的太醫都塞進來也沒有問題。
這樣醒來以后,顧玠也就沒有什么睡意了。他替徐連重新蓋好了被子,看了對方的臉良久,最后手輕輕碰了碰他臉上的傷疤。
“秋娘已經把喜服都準備好了,過了今日,咱們就可以穿上了。”
“按照習俗,成親之前,你我是不應當見面的。”
“咱們現在不用拘這些虛禮,而且我們天天都在一處,你讓我不見你,豈不是太為難我了。”
“一切都準備妥當了嗎我擔心”
“都準備妥當了,除非那些官兵長了千里眼順風耳,否則不會找到這個地方來的。對了,喜糖還沒買,我現在就去,阿玠你在家里等我,我馬上就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