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連這五日經常會去外面逛逛,那間茶樓他都快成常客了,本以為有機會再遇到心里想著的那個人,可一直到今天都沒有任何下落。
他不禁懷疑起了自己,莫不是那天太陽太大,他一時眼花看錯了。這幾天他也琢磨出來了,要是真有那么個人,不可能掌柜的跟店小二都毫無印象。
今天來顧家,他暫時把自己的心事按了下來。
聽顧樸生說起他弟弟,想來就是那位名叫顧玠的小公子了。徐連都已經做好了會見到一個弱不禁風,脆弱不堪的人的準備,卻沒想到,走過小橋流水,穿過長廊假山,在那一片竹林里看到的竟就是自己朝思暮想著的人這可真是,眾里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顧玠正在一個人博弈,下棋時雙目專注,不曾注意到有其他人到來。
顧樸生走到他身邊,拍了拍對方的肩膀。
“又在下棋”
顧玠這才抬起頭,露出一抹好看的笑意,然后點了點頭。
看上去一點也沒有世家貴公子的傲氣與矜驕,反倒是如月落水,影影綽綽,溫柔分明。
徐連還站在原地,他看得怔住了,不知道該如何說話。
“這位是”
“他就是那日回城的小將軍,徐連。徐伯父今天來府上拜訪,我看都是他們大人談話,就把他帶到你這里來了,你們年齡相仿,剛好有共同話題。”
顧樸生把徐連帶到這里,一是覺得兩個人年齡相近。
二是覺得徐連很有活力,他不想讓弟弟一個人悶在院里,說不定兩人可以交上朋友。
介紹過徐連以后,顧樸生又轉過頭朝對方道“這就是我的弟弟,顧玠,字元瓊,你就叫他元瓊好了。”
本朝文人互稱,除了關系極親密以外,都是喊字的。
因之顧樸生又問“徐家弟弟,你可有字”
“沒、沒有。”
徐連剛才還跟個小老虎一樣,現在渾身的毛都莫名柔順下來了,被顧玠看著,一時連話都說不利索。
他在邊關長大,那里沒有人講究這個。就連他的名字,也是他娘隨便取的,說是叫得順口就行了。
莫名的,徐連覺得自己在顧玠面前粗糙極了。
他的脖頸子都有點紅。
顧玠善解人意地開口,聲音猶如春風。
“無妨,徐家弟弟自幼不在城中長大,不講那些虛禮也是應該的。只是回來以后,還得有個字,大家稱呼起來才方便。”
徐連覺得,他的身體都要被顧玠的聲音說得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