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練字,我給你磨墨。”
徐連立刻歡天喜地,將硯臺放到了他這邊,又把椅子搬好,還找了個軟墊墊在上面。
等顧玠坐好后,他又站到了他的右膝蓋前方,只要稍微側過身,就能看到身后的人。
這樣的位置有些奇怪,但時間久了以后,也就適應了。
并且顧玠覺得,這樣也挺方便的,能第一時間看到徐連練出來的字。
重復一樣工作是有些累人的,可徐連一直精神奕奕。
顧玠漸漸從他寫的字看到了他的人,小將軍穿了件深青色的短打,利索又清爽,頭上的發帶也是同色系的,馬尾似乎比之前長長了一點。系了一根腰帶,平時沒有注意,現在看時,才發現徐連的腰其實很細。
他沒有特別念頭地將人這么打量著,思緒漫漫,可習武之人對他人的目光尤其敏銳,早就在顧玠看過來的時候,徐連就已經發現了。
于是渾身越來越僵硬,連握著筆的手好像都打不了轉了。
等顧玠將目光從徐連身上收回來,就看到他好好的字里面,夾雜了許多支支愣愣的筆劃。
“這里怎么了”
徐連看看他,又看看自己的字,垂著眼皮,有點心虛地道“手好像抽筋了。”
“抽筋我看看。”
說著,顧玠就捉了徐連的手,另一只手攤開對方的掌心看了看。他手上的繭子也是一天比一天厚。
久病成醫,顧玠從小到大接觸過不少大夫,曾經就跟著他們學習了點簡單的病理。
“覺得哪里疼”
“好像是這里。”
徐連說的是手掌上靠近指根的部位。
顧玠給他按了按,從左往右,很有規律的。
他的手就像是一片羽毛,輕輕地拂過山崗,又輕輕地拂過河流。
徐連有些后悔說自己的手抽筋了,他的手忍不住地想蜷縮起來,卻被顧玠另一只手將四指都握牢了。
“要按一盞茶的時間才可以,今天就先不要再練了,如果覺得無聊的話,等會兒在書房里找本書看看。”
“哦。”
要是顧玠現在抬起頭的話,一定會看到徐連的臉全都紅了。
徐連中午吃過飯不久就回家去了,顧玠卻還記得他手抽筋的事情,專門去請教了劉大夫。
“聽你的情況,應該是用手過度造成的,下回你可以從手腕開始按。”
顧玠細細記下劉大夫說的幾個穴位,等下次徐連過來的時候,特意教了對方。
“劉大夫說平常也要注意,你每次練完武功,都可以順便按一按這些穴位。”
“記不住也不要緊,我給你畫了一張圖,你照著上面按就行。”
他畫的是手部示意圖,各處穴道都標明了。
這一話題過后,徐連沒有忙著再去練字,而是說起了程術的事情。
因為顧玠跟程術的關系比較好,所以徐善齋提起對方的時候,徐連才多聽了一耳朵。
“還是跟立儲有關,不少朝臣都舉薦八皇子,誰知道這時候有人參了他一本,說是八皇子仗著權勢目無王法,欺壓百姓。”
“這跟若揚有什么關系”
雖然顧樸生跟顧玠提過,以后還是叫程術六殿下,但顧玠暫時沒有改過來這一點。
“我爹說,這人是六皇子安排的。”
“朝堂之爭,總是免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