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頭發不知不覺變長,延伸,眼看就要碰到顧玠的手了,突然受到巨大驚嚇般,全部脫落到了地上。
徐小車的房間在整個徐家位置最偏僻,也是最陰冷的地方。
一行人到達的時候,看到庭院里的水都結成了冰。一陣風吹來,讓人冷得發顫。
這里看上去陰邪又古怪,可在場道行比較高的幾個人起勢算過以后,又無比驚異地發現此地風水竟然是極好的,就連擺件也是處處講究。
按理說各部之間應該會造成良性循環,不至于如此。
眾人皆是百思不得其解,連顧午也皺緊了眉,只有顧玠多看了一眼屋子外面掛著的一塊木牌。
像是在表明主人的身份,一個古文刻寫的“徐”字。隨著陰颼颼的風在一下一下地敲著墻壁,發出哐啷哐啷的聲音。
“各位先到屋子里去看看吧。”
在徐慶仁的招呼下,大家又陸續走了進去。顧玠依舊走在最后面,他感覺到有人在看著自己,回過頭的時候,外面空無一人。
忽然一張咧著嘴的笑臉出現在了他的面前,那嘴巴足足咧到了耳朵根。定睛一看,是一個涂了顏色的紙人,只是模樣瞧著怪異了些。
顧玠默不作聲地收回視線,跟其他人一起跨進了屋子。
進去之后,里面比外面的溫度稍微高了一點。但也僅僅是一點,同樣都是仿佛置身在冰天雪地。
聽說徐小車從七歲過后就一直住在這種地方,簡直難以想象對方究竟是怎么活下來的。
“徐先生,我們可以先去看看令郎嗎”顧午單刀直入,打算先去看看徐小車本人。
“當然可以,他就住在上面,第一個房間就是。”
眾人無不敏銳地察覺到,徐慶仁在說這句話的時候,面色帶了點恐懼。
做父親的會害怕兒子,更加奇怪了。
來這里以前,大家以為是徐家早年間為了生意做了什么陰損的事情,所以遭到了報應。
可到這里以后,他們就發現根本不是這回事。徐慶仁的面相也就是苛待子息這一條,別的也沒做過什么喪盡天良的壞事。
一時間,大家都對徐小車十分好奇。
徐慶仁不太愿意到樓上去,但看大家都上去了,他跟徐耀兩個人在這里更加危險,于是也匆匆忙忙跟了上去。
徐小車的房子是他媽媽生前留給他的,光是一個房間就十分寬敞,同時擠了十幾個人也不顯得擁擠。大家開門以后,就看到一個穿著藏青色開衫毛線的青年背對著房門,正在很有耐心地搭積木。
聽到動靜,轉過頭看了一眼。
他今年已經有二十三歲了,但不知道是營養不良還是什么,看上去跟十幾歲一樣。
除此之外,跟普通人也沒有什么不同。
徐小車長得跟徐慶仁沒有一點相像的地方,大概是隨了母親。他有一雙很動人的眼睛,即使透著說不出的虛弱,也還是能看出這一點來。
他長了一頭微卷的短發,不知道是不是剛起來沒有多久,腦袋后面翹起了一些。娃娃臉,顯得他本來看上去不大的年紀更小了,說他是十六七歲都有人相信。
“小、小車啊,這些都是來幫助你的人。”徐慶仁擠到前面,朝徐小車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
青年的目光從來人身上一一掃過,直到顧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