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術記性好,即使只見過一面,也認出了對方。秉著幫兩個人的想法,程術這才讓伶俐去向那名小廝透露了顧玠的身份。
程術就這么回了宮。
廣陽王府內,凌珩正在跟王鶴談論著官洄的來歷。
凌珩一開始對官洄確實有幾分好感,但他生性風流,那點好感怎么可能會讓他變得跟對方的狗一樣,自尊全無
清醒回來以后,他才發現官洄身上的古怪。凌珩何曾被人如此玩弄,哪里能輕易放過對方。
王鶴更是如此,他的一雙腿都因為官洄毀了。剛回來發現自己的腿還好好的時,他差點喜極而泣。
他有多高興雙腿失而復得,看到官洄就有多憎恨。
兩個人都沒有告訴彼此自己的遭遇,但他們對官洄的厭惡都是相同的。
王鶴更是提議,既然對方來歷不明,不如重刑逼供一下。凌珩幾乎沒有細想,就答應了王鶴的提議,他同樣想起來,王鶴就是因為他,才會被官洄記恨,于是吩咐人的時候,直接就讓他們先卸了官洄的一雙腿。
顧玠并不知道官洄的遭遇,他正在為幾天后的宮宴做準備。
家里其他人都是進過宮的,多少有些經驗,只有顧玠是抱病多年后頭次進宮。宮宴開始前,顧樸生就給他詳細說明了各項各處都是什么禮節。
轉眼就到了宮宴那天,顧玠乘坐的馬車是顧樸生之前給他準備好的那輛,一路走來,車外聲音不斷,漸漸才安靜下來。顧玠靠在軟枕上,知道是快到皇宮了。
每次在即將要見到徐連的時候,他總是忍不住地感到緊張。
由宮人領著,顧玠走在顧樸生身邊,往宮宴的方向走去。
顧家這回來了五個人,除了顧玠的父母以外,就是他的大哥大嫂,此外就是他。顧琳向來不喜歡這種場合,有時間陪人應酬,不如自己出去痛快玩樂,因此并沒有參加。
這是顧玠第次進宮了,只不過第一次來的時候,他還小,第二次來的時候,他是名罪犯。
此時此刻,顧玠才有機會去看看皇宮中的景色。
不知不覺,一行人就到了地方。
跟顧家交好的人有許多,不過經由從前那場“謀逆罪名”,顧家上下都看透究竟誰才是真正值得結交的。當時圣上主意已定,明哲保身,跟他們劃清界限也屬正常,但那些故意往他們身上潑臟水的,用心則過于歹毒了。
顧守跟顧樸生身為官場之人,就算知道了這些人的真面目,也只會選擇慢慢疏遠,而不是直接發作。
宮宴上面對他們,兩人也還是跟從前一樣的態度。不過他們對于楊大人,要比從前更為親近。對方是除徐家以外,唯一肯對他們施以援手的。
外界早就知道顧玠的名氣,也知道顧家對對方的保護,難得見他們帶人出來。
那些沒有見過顧玠的,紛紛被他的長相驚艷到了,等交談過后,無不欽佩于他的文采。得知顧玠的病已經差不多好了,甚至有人開始悄悄打聽起了顧玠的更多信息,想要將家中適齡女子許配給他。
顧守跟尹心文聞弦歌而知雅意,不過他們心中都認定了徐連,回答皆是四兩撥千斤,將這些人的來意通通拒絕了。
顧玠的過于出彩,導致在宮宴開始之前,大家的談論幾乎都圍繞在了他的身上。
身為這場宮宴的主人公,徐家也在顧玠出現的那一刻,將視線全部放到了他身上。尤其是徐連,他的目光幾乎都被顧玠一個人占據了。
當兩人的視線交匯時,顧玠的嘴角又淺淺浮現出一抹笑意,整個人的氣質更加柔和。徐連頓時就變得既想站起來過去跟他說話,又莫名坐在原位,耳朵跟脖子慢慢地紅了起來。
文官跟武官分座于兩列,顧家跟徐家恰好面對面,眼看宮宴就快開始了,徐善齋也沒有急著過來跟顧守打招呼。
不久,在諸位皇子都到了后,帝后二人也來了。
程術剛一到場,就看到了顧玠。對方太過出眾了,哪怕是在這么多人里頭,也還是叫人一眼就捕捉到。
若按他以往的性子,這時候看到顧玠,定然是要高高興興地走上前,詢問他怎么進宮都不告訴自己一聲。可現在他只是攥緊了手,在座位上連身體都有些僵硬。
一切都沒有發生的欣喜與強烈的愧疚幾乎將他淹沒,所有的情緒都到達了巔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