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鄉縣的這些地主土豪,他們平時是絕對不會那么好說話的,正如劉顯對田豐所說,他們哪一個是良善之輩?
他們平時,未必都會仗勢欺人,也未必會魚肉鄉里,或也構不上是一些土豪劣紳,沒有什么的大惡。
可是他們總會想盡辦法多向百姓多收取一些田租畝稅,總會想盡辦法從那些一般的百姓手上購買下那些田地。其中自然會使用一些見不得光的手段。
他們平時在面對一般的百姓的時候,肯定不會那么恭順的樣子,也絕對不會任由劉顯說什么就是什么。
但是,他們現在的確是被劉顯震住了。
劉顯現在也不是和他們用商量的語氣說話,直接就是不容置疑的用肯定的語氣來跟他們說事。這讓他們真的有如吃了一只蒼蠅,心里哪怕有多不滿惡心,但是在這個時候,卻沒有一個人敢跳出來多說什么,更不敢多說什么反對的話。
別看劉顯只是一個少年人,可是,其身上自然有一股讓人心悸的氣勢。起碼看上去貴氣逼人,說話都似特別的有底氣。
當然了,這種底氣就是劉顯挾剛剛新敗黑山數成黃巾軍之勢,這次出行,又隨行數百人馬。加上劉顯漢室宗親、平原王府少主的身份,這不是王爺卻勝似王爺出行。
這里要說的,朝廷雖然不會承認劉顯是平原王府少主的身份,可是在這里,卻不會有人敢不承認的。
畢竟山高皇帝遠,劉顯現在的名聲名氣以及實力都是實實在在的東西。這些一般的地主土豪,如果沒有深厚的背境,他們肯定不敢正面拂逆劉顯的意思。
這里也哪怕劉顯跟他們本來是八輩子都打不著邊,但如今似乎能夠全權代表田豐說話,處理田豐欠他們的糧債的事。
且劉顯所說的那些話,的確也是在理,就算不在理,這個威脅的意思其實也比較明顯的,直接說出官府向他的征用糧食的情況存在。
他們其實也都知道,現在劉顯跟整個巨鹿縣的官府都是有一定關系的,起碼,幾乎各個縣城都向劉顯借了不少糧食來解決他們各縣的糧食危機的問題。
還有最主要的,劉顯卻也并沒有讓他們真正的吃虧,雖然說有了三年之期,可是他們借出多少糧食到時候就還回他們多少糧食。這個情況,他們也不是不能接受的。
硬說要虧嘛,其實也就是和當時楊氏縣楊杰等人差不多的心態,他們本是想利用這個機會大賺一筆的,只是現在因為劉顯的插手而見財化水了。
糧食,如果在正常的世道中,其價值真的不值一提,可以說是比較廉價的。只要稍懂得想一想的人,都能夠想得明白,他們想利用這些糧食在這亂世中大賺一筆的事,發這樣的戰爭苦難財,說心中無愧就怪了,除非他們當真的是無藥可救的真正的土豪劣紳。
但真正的惡劣的,恐怕早就被黃巾軍打殺了。且后來也不太可能把糧食借給田豐去救濟百姓。
劉顯也不想道德綁架他們,但是讓他們明白,他們如此讓田豐一人背負那么多的債務,且這些田豐也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百姓而背負的債務。這樣,他們不覺得有些過分嗎?
劉顯這時道:“田豐先生見不得平鄉縣百姓的苦難,以一己之力救濟了那么多的百姓。這當中,其實也有你們的功勞,的確,因為沒有你們的糧食,田豐先生也沒能有糧食去救濟百姓。你們起碼還愿意把糧食借給田豐先生。這事,我會給官府方面提一下的,畢竟你們也都不容易,能夠在這樣的亂世里生存下來就算是不錯了。起碼,讓官府方面,不會隨便向你們這些地方的富戶征用糧食。”
“田豐大人的確是高風亮節,讓我等汗顏。劉顯公子的話,也讓老朽茅塞頓開,醒悟到老朽當時還真的豬油蒙了心。現在想來,還真的不應該貪圖這么一點錢財。算了,老朽當初也只是借給田豐大人數千斤糧食,這點糧食其實不算什么,就不用田豐大人還了,回頭,老夫就把那借據燒了。就當作是拿出那點糧食來救助一下鄉里鄉親。另外,在劉顯公子的感化之下,老朽覺得還真的越活越回去了,從明天開始,老朽就讓家里人拿出一部份糧食救濟百姓吧。這也算是為了我們平鄉縣的百姓做一點實事。”
一個約五十多歲的老者站了起來,向田豐、劉顯施禮,當場表態,還揚言還要拿出一部份糧食來救濟百姓。
“哦?潘福老先生,此舉大善啊。”劉顯早記住了這十多人的樣貌姓名,當即也向他回禮道:“潘福老先生,所謂是好事不怕晚,你現在開始救濟一些饑餓貧困的百姓也是一個善舉。嗯,我向田豐先生了解過一下你們家的情況,你是平鄉縣里有名的布商之家,是平鄉縣的大富之家。你們家不僅經營布匹,還在城外擁有不少田地……嗯,這次黃巾暴亂,你們家避過了大難,以后必定是大難不死必有后福。這救濟百姓,亦等于是積福之事,值得稱道啊。”
“不敢不敢,老朽也只是小本經營而已。”潘福聽劉顯居然知道他的底細,心底里不禁暗抹了一把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