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門一開,廣平王便帶兵沖進了皇宮,一路上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面對如此猛烈的攻勢,皇宮內的守衛逐漸放棄了抵抗,有些甚至臨陣倒戈,與部分錦鱗衛一起,加入了叛軍的隊伍。
宮內的宮女太監亂成了一團。
各宮妃嬪緊閉房門,縮在床角不敢出來。
然而,光縮著不出來,是沒有用的。因為她們不出來,叛軍可以進去
很快,皇宮各處便都染上了鮮血。
混亂中,陸昭儀在居住的冷宮里放了一把火。
接著,她將幾個月大的六公主放進一個籃子里,護著籃子,躲到一口枯井里面。
她們前腳剛躲進枯井里,便有一隊叛軍沖進了冷宮。
他們是沖著六公主來的。
六公主是永壽帝的血脈,斬草須得除根。
哪怕她現在還只是個什么也不懂的小嬰兒,她也必須為廣平王的叛變,祭獻生命。
井底的氣味并不好聞,六公主大約是被不好的氣味嗆到了,小嘴一癟,就要哭出聲來。
陸昭儀急忙捂住六公主的嘴,帶著哭腔,在心底祈求“乖乖,不哭,不哭,娘在這兒陪著你呢,不哭不哭”
叛軍在冷宮中沒找到六公主,眼看就要搜到枯井這里來了,一個宮女慌慌張張地從拐角處跑了出來。
見到叛軍,她又慌慌張張地向遠處逃去。
幾個叛軍對視一眼,決定先把這個宮女抓住,也許,她知道六公主的下落。
陸昭儀躲在枯井下面,聽著頭頂的腳步聲走遠,才長長地松了一口氣
到了子時,叛軍基本掌控了皇宮。
手握飲血長劍的廣平王一腳踹開了永壽帝御用寢殿的大門。
永壽帝已經從靜室轉移到了龍床之上,正吐著血,腹痛難忍,滿臉扭曲。
殿內跪著一群的宮女太監。他們聽著外頭的喊殺聲,心里驚慌無比。
曹公公跪在龍床邊,拿著痰盂,一邊接著永壽帝吐出來的血,一邊顫聲喊道“陛下”
廣平王見了永壽帝的可憐模樣,放肆大笑“哈哈哈”
曹公公急忙站起身來,如老鷹護小雞一般擋在龍床前,把永壽帝護在身后。
站在廣平王左側的錦鱗衛副指揮使二話不說,抽劍揮向曹公公。
曹公公武藝不精,又手無寸鐵,自然不是錦鱗衛副指揮使的對手。不出三個回合,便被長劍刺中胸口。
曹公公徒手握住劍身,連連后退,不敢讓劍刺得更深。
再深一寸,心臟一破,他必死無疑。
廣平王不理會曹公公,徑直走到龍床邊,坐上床沿,近距離觀賞著永壽帝瀕臨死亡的模樣。
他伸手拍了拍永壽帝的老臉,戲謔地說道“蕭憲,晚上好啊”
永壽帝臉上閃過憤怒的神色,嘴角一抽一抽,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他看了看曹公公。
曹公公會意,一邊抵擋著胸口處的長劍,一邊化身為永壽帝的嘴替。
他喝道“廣平王你竟敢以下犯上,做下這等謀朝篡位之舉就不怕為天下人所不恥嗎”
廣平王嗤笑一聲,道“成王敗寇
等本王坐上了龍椅,成了這天下之主,便沒有人敢輕易置喙了。
這天下,向來是有能者居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