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陸決腳步一頓,轉頭看她,笑容似有些勉強:“師尊”
喬念沒注意他的神色,問:“你師弟呢”
陸決漆黑的眸看著她,握著劍的手緊了緊,輕聲問:“師尊想見他”
在原主的記憶里,對敖硯的觀感并不好,甚至很看不順眼對方。
聽見這話,喬念幾乎是下意識就道:“我想見的是你都不會是他。”
少年看著她,眼底浮出星星點點的欣喜,聲音低沉纏綿:“師尊”
這聲音有些撩人,好似親密時對方在耳邊的低喘輕吟。
喬念故作淡然地道:“敖硯已經拜我為師,也該見一見了。”
陸決應了一聲:“嗯,我這就去接他。”
喬念聽了,忙阻止他:“不必,你傳音給他就是。”
還接什么,慣得他
喬念覺得陸決就是太善良了。
陸決笑著說好,垂下眼眸時,眸底卻有些暗沉。
喬念也不知道敖硯在搞什么鬼,這一等就是一個時辰,他的身影才出現在庭院里。
這時,喬念正坐在屋檐下,看陸決練劍。
少年長得好,身形也挺拔優美,只要不讓她指教他,他舞起劍來在她眼里是相當賞心悅目讓人著迷的。
直到她聽見了一道氣喘吁吁的聲音,她才將目光從陸決身上移開,漫不經心地瞥過去一眼。
當看見敖硯此時的樣子,喬念一口茶水差點噴出來。
她還從沒見過敖硯這么狼狽的樣子。
敖硯是魔族的左護法,真身是一條黑色的蛟龍,黑得低調深沉。
他的人形卻最喜歡閃亮、矚目的打扮,好奢華,喜排場,無論何時都是一副衣冠楚楚、風流貴公子的模樣。
此時他卻穿著一身粗布麻衣,還臟兮兮的,像是摔進了泥坑滾了幾滾,頭上也沒有玉冠,只有一條布帶,要多樸素有多樸素,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再好看的臉也架不住這么造,他的畫風一下就從宮廷貴公子轉向了種田窮書生。
喬念忍住嘲笑他的沖動,淡淡問:“這是怎么了”
敖硯極為憤慨、委屈地瞪過去:“你問他”
喬念順著他的目光看向身旁的白衣少年:“”
陸決面色鎮定,關心道:“師弟,這是路上摔了怎么這么不小心”他有些愧疚,“我該去接你的,你怪我也是應該的。”
喬念聽著就替陸決委屈,覺得敖硯是在裝模作樣,幾步路而已至于這么狼狽
喬念開口道:“是我不讓他去的,這里是仙門,沒人就該伺候你。”
敖硯聞言,難以置信,仿佛在看叛徒,氣得臉都紅了:“他讓我住蒹葭宮穿布衣還用結界困住我”
聞言,喬念愣了下。
蒹葭宮距離這里是最遠的。
敖硯又不能暴露身份,只能跟凡人一樣,跋山涉水趕過來。
難怪他成了這副樣子。
只是陸決為什么這么做
她剛這么想著,就聽見陸決帶了些不解地道:“我也提醒過師弟,蒹葭宮太偏遠,只是他執意要住那里,說殿宇華美,他喜歡,我也不好再勸,至于布衣”
陸決神色有些難過地看喬念:“師尊,是我沒用,沒能力給師弟華服。”
喬念聽了也沒懷疑。
因為陸決從不對她撒謊,更何況敖硯的確是這么講究的臭脾氣。
敖硯氣得伸手指著陸決:“你他媽之前不是這么跟我說的,你撒謊”
陸決似乎不理解他為什么指責他,沉默片刻,轉頭看喬念,有些受傷地道:“師尊,我沒有。”
這樣子很讓人心疼,喬念立刻道:“我信你。”
說著,喬念看向了敖硯,覺得他是自己貪圖奢華選了蒹葭宮,現在又嫌路遠,就將怒氣發現在了陸決身上。
“夠了。”喬念道,“敖硯,既然是你自己的選擇,就別欺負別人。”
敖硯眼睛都瞪大了看著她,胸口起伏了幾下,到底沒再說什么。
這時,喬念忽然收到了霍云庭那邊傳來的聲音,讓她去主峰一趟。
喬念就看向陸決:“以后你師弟的修煉就交給你了,若有問題再來尋我。”
但想來也是不會有問題的。
因為敖硯根本就不會好好修煉,她就是找陸決看著他,免得他出去搞事情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