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光之中,笑聲再起:“八爺,鎖鏈加身的你,比我更像一條狗!一條喪家野犬,如今的你,不過是一條敗犬!”
呼~
鎖鏈之中陡歸于寂,盡是火焰的眸子緩緩閉合,似將一切情緒盡數壓入心底:“應天道,此禁破滅之日,本尊必殺你萬次!”
無形而又肅殺的氣息彌漫虛無,這片虛無空間之中的鬼魅也全都噤若寒蟬,幽光之中的笑聲也漸漸消失:
“仙神一世六萬載,縱然大禹封禁了餓鬼道,斷了兩界聯通也斷不了仙神的不滅靈根,該歸來的仍會歸來!或許此時此刻,你當年的大敵已然要從輪回之中歸來了!”
幽光閃爍,繼而化作一白衣白發白眸青年,他凝望交織如球的道鏈封禁,眸光之中盡是冷漠:
“說什么五色崩天,當年爾等占據天時地利人和尚且不成,如今又怎能成?想殺我,八爺,你沒有機會了......”
無有回應。
道鏈交織之中,無色鬼神似已陷入深層的入定之后。
“罷了,我本就不該多廢口舌,如此,祭天之后,且看你是否還能如此硬氣!”
話至此處,白衣應天道拂袖而去,瞬息已出了此處封禁時空。
虛無之間,再次恢復了平靜。
直至許久許久之后,方才有一道自語之聲乍閃即滅:“快了,快了.......”
.......
天高云淡,萬里風清,六**日高懸長空至極,揮灑萬道光明,普照大地,帶來無盡生機。
一日清風至,天下共回春。
隆冬已過,大雪盡化,天地之間雖仍寒氣未去,卻也有著一抹嫩綠鉆出地表,點綴著灰白色的天地。
青岡石壘砌而成的寬闊官道之上,來往行人客商絡繹不絕,浩浩蕩蕩綿延不知幾百幾千里。
不同于西北道那般苦寒之地,中州夜幕之下雖也有鬼魅,但有著靖夜司多年清洗,卻比天下其他道州安全太多。
其他道州稀少的行商在中州倒是不少,只是行走之間,多也抱團行走,少有單獨行走的。
只是這般綿延千里乃至于數千里規模的行商隊伍,也并不多見,也唯有每年開春才能看到如此壯觀的行商隊伍。
為的不是別的,就是中州靈全道,蟠龍府那八億里靈田。
一輛裝飾華貴的車輦之中,林白眉心有驚嘆:“如此壯觀的景象,也唯有中州可以見到了......不愧是大周中樞之地。”
天黑別出門。
這是此界絕大多數人從記事起就會被多次告誡的話,可這話,在中州似乎并不存在。
以林白眉的眼界,見得這綿延似乎沒有盡頭般的行商隊伍,也是有著觸動。
也有些明白,為什么諸多宗門都對中州有著向往之心了。
“嗚~”
巴掌大小的元象蹲在他的肩頭,長長的打了個響鼻,滿面鄙夷:“少見多怪!”
不過,它看著也有些狐疑:
“幾百年不見,靖夜司莫非又有了什么大的變化?此處距離蟠龍府還有數州距離,這些凡夫俗子哪里來的這般大的膽子?”
靖夜司有著滌蕩鬼魅之責,然而天下鬼魅近乎無窮,哪怕是靖夜司所在的大周中樞,也絕無可能掃滅一切鬼魅。
真正能夠夜不見鬼的地方,唯有蟠龍府以及其外的數十州府而已,此地,卻不在那個范圍之內。
心中有著疑惑,它又看向了車輦正中閉目養神的老儒:“老爺,有點不對......”
“何必胡亂猜測,尋人問上一兩句,也費不了什么事。”
曾叁緩緩睜眼,瞥了一眼窗外人群,眸光深處泛起一抹凝重:“變化從來不會無因......”
“是,夫子。”
見曾叁睜眼,林白眉恭恭敬敬的行禮,后掀開車簾跳下了馬車,快走幾步,一伸手,拽住了一個高大的提刀護衛:
“這位兄臺,在下有些事情想要問詢。”
“你......大爺,您,你有什么事情,盡管直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