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魔主慣來以陰冷沉郁的面目示人,他卻也曾有幸見過兩回她待人低眉淺笑的模樣。
只是對方的下場都不很好。
第一次,蘇家的長孫暴斃荒野。
第二次,鮫人族滅族。
這小鮫就是第三人,不知以后會遭遇怎樣的折磨。
魔主性格冷僻,不喜吵鬧,金銀二老投其所好,設宴畫舫之上,游船于千雪湖中,與阿離宮的燈火漸行漸遠。
“屬下失職,未盡守護之責,請主上降罪”
阮眠剛一進門,風銀便在她腳邊跪下了。
來都來了,她總不能扭頭又走。
阮眠抬了抬手“行了,起來說話。”
有魔主這句話,風銀才算安心,嘴上連連說著謝恩之語,麻溜地爬起來給阮眠斟茶,一臉討好。
“主上如此大度,屬下往后一定肝腦涂地,粉身相報”
風銀和沉穩寡言的風金不一樣,油頭滑腦,嘴上跑馬,沒兩句可信。
如此諂媚,必然是有所圖的,阮眠猜得出他的意思“我魂燈滅后,主家那頭對你意見不小吧你特地弄這一出,請我過來,莫不是還想要我給主家傳信”
風銀臉上肌肉顫了兩下,尷尬得笑起來。
嘴上的兩撇胡須高高翹起,顯得滑稽“屬下實是犯了大錯,不敢奢求”
風金默默給阮眠拉開了凳子“主上,咱們坐下聊吧。”
阮眠入座,風金便候立一旁給她布菜。
沒再說風銀的事,而是道“主上的情況,我已經向主家稟明。按常理,渡劫無非三種結果成功晉級,斃命當場,亦或者渡劫失敗,修為受損,跌落一兩個境地。像您這樣修為盡毀的,實在是罕見”
阮眠抬眸“你什么意思”
風金不卑不亢“怕是主上第一次渡劫失敗,不清楚狀況,耽誤了病情。主家特地派遣一名七品藥師前來為您診斷,或許您的修為還能挽回一二,時下他就在外頭候著。”
阮眠搓了搓手指“”
明白這老狐貍大概還沒有放下戒心,找了個藥師過來,想要測測她來著。
在心中問十一“我奪舍的痕跡能被查出來嗎”
十一傲然“那怎么可能。”
阮眠便寬了心,淡淡“死馬當活馬醫,讓他試試吧。”
風氏的權勢滔天,阮眠從前在業城也聽說過,只是未料夸張到如此地步。
七品藥師,那可是一方諸侯都只能拱手禮待的貴客。居然被他們不遠萬里地打發到魔域來,給一個罪仙看病。
真的,太離譜了。
阮眠被請到隔壁的靜室之中,室內已經盤膝坐著一位青衣儒雅的公子,臉上戴著掩飾容貌的面具,朝她微微一頷首。
這也能理解,七品藥師畢竟是有身份的人,不便被太多人知曉來過魔域。
阮眠坐上前,將手置于脈枕之上。
對方隔著一層帕子,將指尖覆上來。
阮眠見他探了半晌還不吱聲,催促問“如何,我的修為還能恢復么”
對方又沉吟可片刻后才點了點頭“約莫八成幾率吧。”
從來沒有見識過高級藥師的阮眠,沒出息地在心里驚叫出聲啥
這都能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