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痛苦的嘶吼,那聲聲哀鳴在她聽起來就像是絕妙的樂章。
閉著眼,勾著唇,一臉笑意地在旁欣賞。
輕輕道“不愧是海妖,聲兒真是好聽呢。”
小鮫不愿受這樣的折辱,咬牙不肯再吱聲,她便不緊不慢地割開了他的喉管。
笑眼中滿是陰翳“若不肯叫,這喉嚨留著有什么用呢”
噩夢醒了,痛楚似乎還殘留在體內,讓人渾身發寒。
鮫綃織成的遮陽傘被風高高吹起,摔碎在墻角,一如美好織成的謊言。
魔主說,他若不乖乖喝藥,活不過三個月。
皎厭離抱緊自己,顫抖著猜想,她應該是知道的。
在魔主說自己是阮眠的那一天,她便在岸邊放下了一瓶丹藥。
彼時他以為那和殺了風銀的承諾一樣,僅是為了獲取他信任才放的。
后來的幾天,她真的沒有再來折磨凌辱過他,他雖然嘴上不肯承認,心里逐漸信了她所說的話。
又或者說,他心底原本就在期望,期望魔主對他說了一次真話,說她真的是阮眠,而不是風荷。
她若真的是來救他的就好了。
可幻想終究是幻想。
昨日魔主走后,他便悄悄摸到了池邊,顫抖著手,打開了那兩瓶她留下來的丹藥。
鼻尖嗅到的小葉晨香讓他如墜冰窖。
小葉晨,除了是一味治療傷病的良藥,還是他在血液之中所摻雜劇毒的解藥。
她原來知道。
知道他是為了鮫人一族向她復仇而來,在血液里滲了毒,要與她同歸于盡。
那些毒素在她體內積累,在她渡劫之際冒了出來。
阻斷了她的晉級之路,讓她一夜蒼老白頭,靈府破碎,成了個廢人。
若她是剛奪舍了魔主身體的孤魂野鬼,怎會知道這一點
皎厭離眼睫顫抖,幾乎不能呼吸。
魔主是個睚眥必報的人,既然知曉此事,便絕不會放過他。
有什么是比給了人希望,又親手捏碎更殘忍的事呢
上的折磨已經不能讓她滿足,這一次,她想要擊潰的是他的心靈。
阿離宮正殿,阮眠半依在主位之上,酒已半酣。
天可憐見,她穿來這么久,雖有魔主之名,卻連這正殿的門都不敢進。裹著遮掩修為的黑袍,走路都挑小道兒走,生怕別人同自己搭話。
這下好了,腰板硬了,逮誰都能嘮兩句了。
龍一等人被她打發去宮墻邊上的亂葬崗,給那些無人收斂的尸骨挖個大坑,好歹埋進土里,別晾在外頭,怪影響環境的。
讓亡魂入土為安,說起來也算一件功德。
吧嗒
脆響驚天。
是她一時不察地拂袖,將金樽弄倒到了地上。
殿內的絲竹聲瞬間停了,魔侍們呼啦啦跪了一地。
阮眠的一只小手從主座龍椅之上探出來,愜意地搖了搖“別停,接著奏樂接著舞。”
那洋洋自得的模樣,恨不能將“窮人乍富”四個字刻在腦門上。
十一沒眼看。
心焦不已我怎么千挑萬選,選了個這樣的宿主。
阮眠渾然未覺,剛想讓身邊的小姐姐給剝顆葡萄嘗嘗。
便聽到系統一聲警告的電音。
界面探出,她唯一正在進行的救贖任務,進度條竟然猛然往后退了一截。
阮眠揉揉眼睛,頓時嚇清醒了“怎么回事”
十一尖叫“不好,小鮫要尋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