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厭離依舊努力地給她熱場,問“為什么,你找到方法恢復修為了”
他用“恢復”這個詞,大概這幾日,他私下里是這么說服自己的。
阮眠挺驚訝他居然沒有對她起疑心,沒如系統所說,覺著她崩人設,騙了他。
不過這事兒不太好直說。
小鮫情況特殊另算,駱華駱年兄弟雖然經過了系統的背調,能確認是兩個好孩子,但他們尚未與她交心,態度搖擺模糊,她也不敢太早將自己的老底揭給他們看。
含糊地透露一半“算是吧,好一陣壞一陣的。”
皎厭離似乎對這個回答早有預料,沒有繼續追問。扭過身,仰面朝天,看了眼自己的尾巴“可我暫時還出不去。”
阮眠今日受了他幾次好意,頗為感動,也不忍將他一直困在這里“等你修為再高些,我便將假山那頭的暗道打通,以后你就能通過暗渠,游過整個阿離宮乃至離城了。”
皎厭離脖子縮了縮,單邊唇角上揚,嫌棄地露出一點小虎牙,“我不想在那么臟的水里待著。”
阮眠“”
絕非是她的錯覺,她感覺小鮫明顯開朗了幾分,情緒更加外露了。
應該是她的陪伴療法起到了作用,駱年駱華兄弟倆明顯對他百般縱容。又都是心地善良的小少年,他們之間有著共同的話題,自然相談甚歡。
大概她之前只時不時過來蹭課,要不就是在他難過的時候陪著吃吃東西,鮮少有機會和他聊天,心思總在別處,故而直到今日才注意到這點。
她忽然有種長姐的欣慰,沒忍住失笑著摸了摸他氣色水嫩,白里透紅的臉蛋“那你想怎么辦”
入手的觸感比想象中還要軟嫩肉感一些。
因他總泡在水里,體溫比人體低得多,冰冰涼涼的,在初秋尚還有些炎熱的艷陽天,碰上去格外的舒服。
皎厭離被摸得呆住了。
阮眠從他震驚的眼神中緩過神來,卻沒慌慌張張地收回手,而是定在那里,想看看他的反應。
她上次犯錯過后,可是惡補了一番鮫人的習性。
這樣觸碰臉頰的行為雖然于人類而言相對親昵,在鮫人中卻是種示好的體現。長輩表達愛護晚輩的時候,經常會摸摸臉,但不可以摸頭。
水面漣漪泛濫不止。
皎厭離瞧她久久沒收回手,便明白了這不是和上次一樣的失誤,耳根微紅地垂下了眸,尾巴和脖子僵得都不能動了。
如此僵持,阮眠品出了一絲婉拒的意思。
鮫人相比委婉矜持的人類,性格更加奔放,一旦確認心思,便極不吝嗇于示愛。他沒有直接逃避,多半是要給她留一分顏面。
阮眠并不氣餒,現在要他回饋什么還太早,風銀還沒死,他還沒完全信任她呢。
恰好院門處傳來馬堯叩門的聲響,于是趁機收回了手。
她先調轉的視線,注意力也隨之挪開。
并未能注意到小鮫最后放軟姿態,隨水波晃動般往前靠了靠,輕輕在她掌心蹭的那一下。
只在迎過馬堯之后,低頭對小鮫一笑“要好好學習。”
“”
皎厭離被觸碰的臉頰如今已經是緋紅的一片,視線在她的指尖上一觸即離,溫順地點點頭“嗯。”
駱華和駱年兩兄弟相視,面色均有一絲復雜。
今日馬堯上的是天元大陸臨海散修城鎮相關的人文課,阮眠對那一片老熟了,便不再旁聽,另尋了個靜室去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