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之人閉關一關幾個月乃至幾十年,都是常有的事。
得知魔主閉關,駱年駱華兩兄弟這日子過得仿佛過年一般,最畏懼的人不在,只與親和的好友和好脾氣的夫子相處,過著平靜的日子,簡直夢寐所求人都變得愛笑了。
夏荷院中,只有小鮫時常會凝神細聽院外的動靜,猜是不是阮眠回來了。
無意識地掰著手指算,在本子上記,算她閉關了多少天。
日子就這樣匆匆過去了一個月。
馬夫子今日上的課程,皎厭離很喜歡。
他沒再說太多現實而殘忍的事,而是給他們看了一些山水畫,以及一沓紙張泛黃,字跡略顯青澀嬌憨的信件。
每一封信件開頭都寫著給敬愛的爹爹。
馬夫子撫摸著它們的時候,神情前所未有的寧靜溫和,“這是我女兒的親筆信,她最喜歡四處游歷,然后記錄下來當地的人文風情,講述給我聽。我身在魔域,能清楚知曉外面的境況便全靠它了。”
小鮫很是感動“這么多信,她每周都給你寫嗎”
馬堯面容上浮現出一絲笑“嗯,從未間斷過。”
駱華的手指頭擦過那念著親昵的“爹爹”二字之上,只有深深的羨慕“真好呀。”
唯獨駱年笑不出來。
每周一封信,也許將他綁來的船只上就載著這其中某一封。
他隱約猜出馬夫子這樣還存著一息善念的人,為何會愿意給魔主做牛做馬了,內心百味陳雜。
馬堯特地在課堂上,給駱年駱華展示這些珍藏的信件其實是有私心的。
魔主擺明了要栽培兩兄弟,且他們不是魔修,不會被魔域結界所限制,或許哪一天就會被魔主放出去辦事。
他與駱年駱華姑且算有半師之誼,若他們肯結善緣,搭把手,幫扶幫扶與他那孤苦伶仃的女兒,他日后也不必如此受制于魔主了。
伴君如伴虎啊,尤其如今的魔主性情多變,想法奇怪,實難讓人琢磨。
他心里沒底得很,全部所求不過是女兒可以無憂無慮,安全快樂地活一輩子罷了。
小鮫看不懂他們暗下的交鋒,專注而好奇地翻閱信件。
信內偶爾會夾雜一些罕見而奇特的花葉標本,米白的紙頁上殘留著淺淡的花香。
皎厭離湊上去嗅了嗅,欣喜又遺憾。
欣喜于這樣的美好被人精心留存。
遺憾于夏荷盛開的時候自己不知珍惜,若也能取一朵最漂亮的保留下來,該有多好。
他看得仔細,不知不覺翻到了最后一封,瞬間被兩個并不顯眼的字奪去了視線,呼吸一滯。
愣了半晌之后,喃喃將這一段話讀了出來。
“對了,爹爹,我近來還交了一個好朋友,她的名字叫阮眠”
“爹爹,她的名字是不是很好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