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宴直到快清晨了才散。
由于這次年宴口味異常的“清淡”,既沒有“舞姬”作陪,也沒有“特色美食”,什么刺激性的節目都沒有。好些受邀而來的小頭目們只能喝了點寡淡的酒,顧忌著老大不走,我不能先離席,百無聊賴地在殿內倒頭睡到了天明。
敢怒不敢言,紛紛得出一個結論魔主是鐵了心要給自己洗白了。
阮眠從年宴回來,先是將收到的供奉從藏寶閣統一收到乾坤囊中,省得剛開年就出點什么問題。
堆山碼海的寶物看得她心情愉悅,很好的撫慰了她直面食人魔武辛的創傷,往五個手指頭上套滿了戒指,對著皎厭離道“其實拋開食人魔的濾鏡,他也就是長得丑些,你不必那么怕他。”
皎厭離搖搖頭,心有余悸道“我看得到他的魂靈,他的魂靈漆黑一片,全是被他虐殺之人的怨念。”
阮眠還想再往另外五個手指上帶滿寶石戒指,低頭往相牽的手上看了一眼。小鮫眼神無辜,甜絲絲的,完全沒有要撒開她的意思,阮眠只得作罷,興致勃勃將其他五個戒指套在小鮫的另外一只手上“你看咱們這場年宴辦得是一夜暴富啊,夠我們閉門吃很久了。”
皎厭離看看自己被她套上戒指的手,笑吟吟“嗯。”
新的一年,在愉悅的整理財產項目之后,阮眠又牽著小鮫去見了院內亮著燈的駱年駱華兩兄弟,被他們拉著吃了一頓兩兄弟親自包的餃子,天微微泛起亮光的時候才回到屋內。
朝陽未出,黛藍的天光看著黯淡,已然能隱隱約約照亮屋內器物的輪廓,無需燈盞了。
阮眠進屋后先洗了把臉,洗漱一番,冰涼的池水略略沖散了酒意,也讓她悄悄放松了些許。
天都亮了,大概,可能,也許,皎厭離已經忘了她說的話呢
她剛抱著僥幸心理轉進內院,想要換下這一身沾了酒氣的外袍,就看到小鮫已經乖乖自覺地坐在了她的床上。
只著一身淺色的單衣,正用毛巾擦拭著濕濡的長發。
雪衣墨發,更襯得他面容白凈,純欲近妖。
見著她,眼睛期待地晶亮了起來。
阮眠腳步頓了頓“”
同房幾個月了,這還是小鮫第一次坐在她的床上。
無形的界限保持了那么久,似乎成了雙方默許的規則。
阮眠總覺得他是因為什么都不懂,才會一路直球,又這么乖。
現在看,他好像又什么都懂。
阮眠盡量裝作面不改色地繼續走到了柜子面前“你頭發怎么濕了”
“怕身上有酒氣,你不喜歡,就去洗了洗。”
阮眠心頭一緊“哦。”
她臉頰發燙地脫下了外袍,猶豫片刻,還是回到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