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一把強按在了地上。那一手力道之狠,當場給明成磕得門牙崩裂,嘴唇上血肉模糊一片,自然也就不會在被更多人看見他那被剜去的舌頭。
一紫袍的使者緊接著走上前,開始當場宣讀明成的罪責以及皇室對他的判決。
堂堂一城之主,落得個替人背黑鍋,腰斬示眾的結局。
但這個判決顯然并不能讓民眾信服。
底下人群聽到南陽皇室欲將罪責全栽在明成身上,不僅有種被辜負信任之感。區區一小城城主,其麾下的業城,全城人口也不過兩萬之數,去哪里禍害這三萬人
這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的事,而針對南陽皇室的勢力,自然不會放過這么好的輿論攻擊的把柄,早就在各處中散布案情的細節,并領頭煽動群眾,反抗質疑南陽皇室,勢要將之架在火上烤。
那紫袍使者心中早有成算,宣判完明成的腰斬之刑,沒有理會開始躁動的人群,朝后看了一眼,繼續道“明成之罪責霍霍滔天,人神共憤,僅是極刑處死,難慰海底數萬怨靈,難平天下之心。故而南陽皇室請出了國師巫樂大人親臨”
躁動的人群瞬間安靜而來下來。
在天元大陸的很多地方,國師在民眾中的權威甚至已經蓋過了當政的皇帝。
畢竟皇帝可以隨便換人來做,而國師是天賜的神子,手里掌握著這世上最恐怖的刑罰將人放逐至地獄,魔域。
沒人敢再吱聲,甚至有人雙膝一軟,當場沖著刑場的方向跪拜起來。
三喜忍不住往小阮眠的懷里再湊了湊,低著頭,不敢去看那位高高在上的國師的模樣。
阮眠安撫地拍了拍她的背脊,淡然抬頭望去,看見一少年從帳中走出來,拾級而下,踏上刑場。
對比起國師的身份,少年有著一副過分年輕的臉,亦沒有什么出塵高人的氣場,只一雙眼睛深沉如淵,斂藏光芒,顯出了幾分與年紀不符的沉穩。
阮眠知道這位國師的事。
南陽皇室近十年來內亂不止,前任國師也卷入了朝堂,甚至參與奪嫡的儲位之爭,結果老國師巫靈,他的親兒子以及大弟子一一死在了爭斗之中。只留下這個年輕的,從未被人抱有任何期待的小弟子巫樂。
他像是撿漏一般,拿到了神子的傳承,成為了南陽皇室的國師。
但阮眠并不覺得他是個簡單的人,開啟系統辨認模式,看他腦袋上負兩百零九的罪惡值就知道。
巫樂開口,沒有任何贅敘,也不管底下人情緒能不能轉過來,直截了當地表明了來意“業城臨海,這片海域的另一邊就是魔域,這些尸骨就是從那邊來的。明成是他們的幫兇,這些年一直再往魔域輸送奴隸,任由魔域罪仙迫害。他手上沾了這么多人命,腰斬示眾已是便宜了他。”
嘩
底下的人全炸開了,面容失血。
業城早有魔域就在深淵海海外的傳言,但這些終究只是“傳言”,沒有一個確
切的說法,也不會有散修真的作死去海外搜尋魔域所在。
且魔域中人再可怖,對底層民眾而言,那群罪仙已經被神子打上了印記,幾乎不可能走出魔域。他們敢在茶余飯后,堂而皇之地議論魔主,議論那些大魔頭,不正是因為覺得魔域和他們是兩個世界,離得再近也不可能被打擾么
如今卻有國師告訴他們說,魔域的手已經伸到業城來了
正在等死的明成也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南陽皇室怎么敢直接公布這話
阮眠也有些意外地看向巫樂。
這人想干什么
巫樂掃了一圈眾人的反應,尤其是刑場周邊停靠的幾輛馬車“但很可惜,和明成做交易的只是一些魔域的附庸。且等我們追查上去的時候,那些人已經被滅口,線索就此斷絕,我們也無法進入魔域徹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