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清風和景璽站在一旁,因為離門口近,謝清風下意識抬眼看去。
瞧清來人的時候,謝清風瞇了一下眼,但面上不顯,加上戴著口罩帽子,來人也抬頭看過來,但很快轉開視線,并沒有認出來。
“維聲,你眼光好,好好瞧瞧要送什么禮物才能給章老留下深刻的印象這次多虧了先前這么久的運作,得以讓章家小輩帶我們過去老宅。到時候如果能見到那位被章老格外稱贊的大師就好了,說不定給你弟弟瞧瞧,你弟弟就能醒來了。”謝父憔悴不少,說這些的時候也是壓低聲音說的,但奈何在場的另外兩人耳力都好,聽得一清二楚。
景璽本來還沒注意到這三人,聽到維聲這個名字,眉頭皺了下,覺得有些耳熟。
再聽到最后,抬眼去看,果然是之前來找過國師的那個謝維聲。
原身名義上的親大哥。
景璽皺著眉瞧著這三人,低頭湊近謝清風“你要是不想看到他們,先去外面。”
謝清風抬眼“不用。”謝家人在他眼里跟其他人沒區別,也不會對他造成任何影響。
景璽聽出他話里的意思,想想也是,這三個人的確不足為道。
謝父唉聲嘆氣,謝母在一旁聽他提及謝維歡,又紅了眼眶,拿帕子擦著眼角,要哭不哭的。
謝維聲只覺得煩躁,并沒搭理謝父,徑直看著玉石,想要選出一樣合適的,送到章家。
他之所以愿意來是不得已的,一則是謝父二人拿謝維歡的命說道,他雖然不喜謝維歡,但到底當了他這么多年的弟弟,不可能真的眼睜睜看著他死;
二則就是謝氏企業最近出了問題,如今暫時還不太看得出來,但他明顯感覺到,他們家的名譽不好,導致不少常年合作的大客戶,都沒打算續簽。
如果只是幾個還好,以他打探到的消息,數量要超過一半之多。
這對于一個企業來說,是毀滅性的打擊。
他這段時間忙得腳不沾地,一邊親自去拜訪想挽回這些老客戶的心;一邊還要防止真的挽回不了開展新的人脈客戶。
但這些他還都不能和謝父謝母提。
二人如今的心思都在醫院,如果再提,怕是
謝維聲揉著眉心,甚至生出一種直接撂攤子不管的念頭,可還是不可能眼睜睜看著就這么敗落不管。
謝父說了一大堆,結果都沒聽到大兒子的回應,他抬頭看到對方露出不耐的神情,氣得不輕“你是不是巴不得你小弟死呢你這是什么態度讓你陪我們過來是為了誰還不是為了你們章家如果能高看我們一眼,到時候家里的生意不說上個臺階,你弟弟的病也好了,倒時候不是闔家歡樂嗎你是不是一聽你弟弟不是親生的,所以心就偏了你也不看看,那個所謂親生的,在意我們嗎他個”
“夠了”謝維聲聽他越說越難聽,這些天在家里聽得太多,他幾乎能想到他接下來要說什么。
謝父氣得更狠,謝母也沒忍住嗚咽哭出來。
謝維聲咬牙,所有的一切像是要壓垮他一樣,他忍了忍,不想說,可還是沒忍住“我不在意他你們是只有一個兒子嗎你知道他到底給我留了多大一個爛攤子是,你是把公司交給我了,可你清楚這些年為了將公司發展我付出了多少結果,我的努力只是因為謝維歡的自私自利全毀了。”
謝父皺著眉“你不要什么都怪他,他躺在那里可什么都沒做”
謝維聲嘲諷笑了聲“什么都沒做他是沒做,不過是把謝家的名聲都毀了,只是讓圈子里的人將謝家當成一個笑話。只不過把不能得罪的全得罪了。只不過讓謝家人品被踩在腳底不得信任,他不省人事一了百了,但接下來老合同合約到期,因為他的連累,沒有人再和公司簽,到時候最好到時候破產的時候還能夸的出來。”
謝維聲的話讓謝父謝母啞了聲,尤其是謝父,他終于意識到什么,只是這些年當甩手掌柜只是掛個名,加上謝維歡出事,都沒管公司的事。
如今聽到這,他心里一急“哪有這么嚴重”
謝維聲抹了一把臉,疲憊偏過頭,沒說話。
他太累了,而這一切還是因為一個壓根不配當人的小人,但卻又無法拋開。
每次到這個時候他都在想,如果從一開始沒有抱錯,他的弟弟是那個眉眼淡漠卻讓人無比安心的人的話,該有多好他是不是就沒這么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