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璽嘟囔一聲“難受,頭難受。”
謝清風臉色不太好看,余光瞥了眼“活該。”
什么酒都不知道就敢亂喝。
雖然知道景璽即使醉了內力身手驚人,但想到不久前酒吧那個明顯覬覦對方的人,眸色依然沉沉的。
謝清風嘴上不饒人,把景璽從身上薅下來,讓他站直后,才將他的手臂抬起搭在自己的肩膀上,帶著往前走。
景璽像是沒骨頭一樣繼續往他身上趴。
謝清風邊往前走邊威脅“你看我會不會把你扔在這里。”
景璽腦子慢了好幾拍才反應過來意思,委屈巴巴小聲哼唧嘟囔幾句,但的確沒敢整個把體重壓下來。
謝清風帶著醉酒后死沉的景璽回了家,門一關,他也不管景璽了,直接把他手臂從自己肩上拽下來。
景璽這會兒已經醉的意識不清,當真直接躺在地上。
這會兒天不涼,景璽又有內力護身,還真不一定會生病。
謝清風換好鞋往房間走,都走到門口了,還是停了下來,他真的是欠他的。
回頭把人從地上拉起來,攬著腰往他的房間帶,扔在床上,拉過薄毯蓋上就要走人。
景璽卻把人拉住,躺在那里不知何時睜著眼,但眼神明顯醉醺醺的焦距壓根沒定在他臉上,面上卻是慌慌的,想起身卻沒起來。
但拽著人的力氣卻極大,謝清風沒能睜開。
謝清風瞪著他拽著自己的手腕的手“松開,都到家了睡一覺,明天再跟你算賬。”
這會兒跟個醉鬼沒什么好說的。
景璽卻是更慌了,接力猛地坐起身,仰頭眼神和先前在酒吧很像“你是不是又不要我了”
謝清風在酒吧就想問了“我什么時候你了”說的自己像是個負心漢似的。
景璽眼圈紅通通的,不知想到什么傷心事,表情變得格外茫然又可憐。
這眼神讓謝清風一怔,下意識想到小時候的景璽。
謝清風這下確定景璽是真的醉了,否則成年后他還是頭一次見到對方露出這么無助的神情。
景璽是真的醉了,委屈在這一刻達到鼎盛,掌心攥著謝清風的手腕慢慢用力,委屈而又不知所措“你騙我。”
謝清風
景璽垂著眼,眼圈更是紅通通的,像是被人怎么著欺負慘了“那時候你說要帶我回國師殿的,你還和我說冷宮不好,你還說讓我給你當小師弟,說你會說服師父收留我”
“我等了好久,我一直在等你,我不想當什么皇子,你也說我要是不想回去,皇子也不是不能養在國師殿的。”
“可后來我被找回去,我一直在等你接我,可你不要我了我去國師殿找你,他們說你閉關了”
謝清風怔怔愣在那里,好半天張張嘴沒能說出一個字。
那些被他刻意忘記的過往,刻意忽視的一切仿佛在這一刻隨著景璽的委屈與控訴重新記了起來。
也許不是忘記,是他不敢想起,刻意忘記的,為他那時候的無可奈何。
當初在冷宮外救下他時,謝清風那時候才幾歲,他剛進皇宮,壓根不知道皇宮內里的波濤洶涌危機四伏。
他想法天真,覺得老皇帝能為了所謂的命格就把自己的皇子扔在冷宮受盡欺負自生自滅,他覺得這種即使當回皇子怕是也討不得老皇帝的歡心。
但他還是揭發了被換帝王命格的事,他不能讓自己護著的小崽子被人這么欺負。
甚至被小崽子當時用依賴的目光瞧著時,他覺得自己是獨當一面的兄長,他要保護這個被他救下的小崽子。
等待救援的時候,他拍著胸口保證有他在,如果皇子不好當,他就去求師父讓師父也收下他,給他當小師弟。
他來當師兄,他一定是個很好很好的師兄。
當時小崽子靠著他只是滿眼瞧著他,聽著他暢享的未來,不住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