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父也意外看去,等注意到年輕人的座位,意識到這位就是救了大兒子的謝大師。
他立刻恭敬上前幾步“大師,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不妥的地方這是我的養子,只是好幾年跟牧家沒關系了。”
謝清風本來沒打算管,但想到牧啟這與師侄兒有點像的模樣,到底比平時多了點耐心。
更何況,私下里害牧啟的人沒找到,但也沒必要眼瞧著牧家走彎路。
謝清風指了指牧稟“剛剛牧先生說你這養子犯了孽債,害得你家二公子殘疾”
牧父頜首“是這樣沒錯。我這養子本是故人之子,年幼喪父喪母孤苦伶仃,我就收養了下來。誰知他十來歲的時候,竟因為一點私事對我二兒子捉弄,導致他落下殘疾,腿瘸了。因為這毛病,這些年一直留在國外不肯回來。”
當年對方是無心之舉,可他卻無法原諒,等人成年也算是盡了責任,養子離開后他也沒再過問,只當沒養過。
謝清風聽完又看了眼垂著頭站在那里身體輕微顫抖的年輕人,皺著眉道“抬起頭來。”
年輕人愣了下,四周太靜,他意識到是再說他,最終還是抬頭看過去。
牧家找來的這位大師格外年輕,皺著眉正看著他,但雙眼卻并未流露出他以為的嫌棄與憎惡,反而是波瀾不驚,很平靜。
仿佛剛剛父親那番話他壓根沒聽到。
牧稟愣在那里,半晌沒說出話來,不確定這位大師為什么讓他抬頭。
謝清風瞧著牧稟,對方沒有留劉海,印堂面相一覽無余,的確不是他看錯了。
謝清風挑眉對上對方清澈的雙眸,只有二十多歲但整個人精神氣不多,頹廢而又滄桑。難得動了惻隱之心,略微一偏頭看向牧父“可我從對方的面相看到的,卻并非牧先生剛剛說的那般。”
牧父一愣,沒太聽懂“什么”
謝清風指了指牧稟“從他過往的面相來看,他從未動過害人之心,也并未犯下過孽債。換而言之,他并沒有害過你的二公子。”
不僅牧父,牧啟和管家都難以置信看過去,什么大師在說什么
但大師的本事是他們有目共睹的,顯然不是假的,可、可怎么會
牧父聲音都有些遲疑“大師,我自然是信你的。可、可當年這事是他親口承認的。”
謝清風看向此刻也瞪圓了眼難以置信看著他的牧稟“你要重新說一次嗎你只有這么一次給自己討回公道的機會了。”
牧稟不知想到什么,整個人都在顫抖,他腦子都是懵的,好半天才從謝清風的話里意識到什么。
如同醍醐灌頂般,牧稟眼圈發紅,肩膀都在顫抖,他半晌才囁喏一下,看看牧父,再看向皺著眉看疑惑瞧著他的牧啟,又重新低下頭,絞著手指,還是輕聲應了聲“我、我其實也不太清楚。”
牧父幾人皺著眉,顯然對于這句話都是恍惚的“到底當年是怎么回事”
牧稟搖搖頭,又點點頭,才努力把自己知道的重新說了一遍“我其實也不清楚當天到底怎么回事”
事發的時候他才十二,上小學六年級,他放學早,回來的時候家里大人都還沒回來。
他雖然是家里的少爺,但是養子,把自己位置擺得很正,平時力所能及會幫忙做一些事。
例如幫花園除草灑水照顧里面的各種花草。
他放下書包照例去花園給花灑水。
走到一處拐角,家里一個剛來沒多久的保姆遞給他一個扣了蓋子的水桶,說是家里修東西,水管停了。
他要是灑水的話,用這里的水。
牧稟當時年紀小也沒多想,就聽話提著半桶水打算去花園。
剛走到后花園經過陽臺的時候,牧重趴在二樓的陽臺喊他上來幫自己搬個東西到樓下。
牧稟沒想到牧重初中部這么早就放學了,但他說是三公子其實只是借住在牧家,牧重沒說,他也沒敢問。
剛要把水桶放下,牧重卻說剛好他房間書桌要擦一擦,讓他把水桶也提上來。